“乐怡,你对我成见很深,这一脸的防备,就像我随时会甩出一把飞镖一样。”何萧对我说。
“是,飞镖倒不至于,背后耍把小剑倒是你的拿手好戏。”我冷冷说道。
对于何萧,就连面子上虚与委蛇的应付我也做不到,如果不是我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我绝对能把手里的东西摔到他脸上。
“你这嘴巴倒是越来越刻薄了。”何萧叹口气,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病历,在我眼前一晃说,“老爷子让我来查一下病历,怎么劝都劝不住。人都没了看病历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何萧的话把我搞迷糊了。他要来查病历什么意思?怀疑病历里有什么问题吗?可是,如果真的怀疑,也不应该让何萧来查,谁也保证不了何萧会不会把其中不利自己的记录抽出去……
何则林的做法让我迷糊了。
“我刚才听到你也是来查何连成病历的?”他问。
“是。”我不再隐瞒,既然他在医院门口就遇到我了,那必定是听到了我和护士的所有对话。
“老爷子是怀疑这份病历是假的,你呢?也觉得这病历有问题?”何萧问。
他既然问到了这个地步,我索性不再隐瞒,直视他的眼睛说:“在同一辆车子里,我活下来,他却死了。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或许他的死有人做了手脚。”
“既然你这样怀疑,那就请便了。”何萧把病历递给我,“你是愿意在这儿看,还是愿意复印一份拿回去好好研究,随你。”
他既然这么大方,我也懒得再费周折,接过病历竟直过去复印。不管有没有问题,我都要细细看一遍。
我拿着病历走出医院,陡然失力。我想的太天真了,如果真的是在医院出了问题,那必定也会做到天衣无缝。如果何连成是真死,何萧动过了手段也不会让我轻易查到;如果何连成是假死,那做过的手段必然更严密,因为他至少骗过了所有的人,包括我和他的亲生父亲。
在这一刻我对钱有点深恶痛绝,说到底都是为了钱,这一桩桩发生在何家的事,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让我觉得一切没有意义。
我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往回去,电话在手袋里响起,抽出来一看是元元打过来的,我赶快接通电话。
“妈妈,你在哪儿呢?”他在电话那头问。
“元元,你们在哪儿呢?有没有在爸爸家?”我问。
楚毅带走孩子我原本挺放心的,才一天就打电话过来,我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
“我们在爸爸家里,爸爸让给你打电话的,妈妈,你吃晚饭了么?记得吃饭。”元元在电话那头认真的叮嘱着。
“妈妈知道了,你们在爸爸家乖乖的听话,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嘴角不由浮出笑。
元元的懂事和体贴让我心里稍微暖了一下,和他又闲话了几句,电话被递到了楚毅手里。
他的声音很低沉:“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要不搬过来,两个孩子也想和你一起住。”
“楚毅,孩子你先帮忙照顾一段时间,谢谢你。只是让我搬过去的话不要再说了。”我说完迅速挂了电话。
回到家推开屋门,满屋子的冷清。没了孩子的房间就像是空房一样,没半点人气。
我随手泡了一碗在街口小卖部买到泡面,一边吃一展开了手里的病历复印件。
这是我第一次正视何连成在这一次车祸当中受到的伤害,看到那一串一串让人觉得齿寒的医学用词,我视线越来越模糊。
小腹贯穿伤……失血过多……输血200……颅骨骨裂……后脑严重撞击……
我以为我能平静面对这一些,却不想在看到这些可以词时,一切故意做出来的冷静瞬时没了。
我不能想像何连成到底承受了多大的伤害,也不知道他在受伤的时候是什么感受,痛,刻骨铭心。
夜深的时候,我看完了整本病历,合上病历本。我对沈末所分析的话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他可能真是为了给我一线活下去的希望,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么重的伤,何连成怎么可能活得过来?病历上写着,他整张脸都被撞碎的玻璃划得血肉模糊,全身三个地方出血……
后悔自己的坚持和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拼命去抓,还以为就能把握住命运,实际上呢?却是把一切推到了最惨烈的地步。
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谁都能抽身,唯独我不能,我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天色就已大亮,很久不去公司的我简单洗漱一下,第一个来到办公室。
八点半的时候,郑海涛第一个来到公司,看到我坐在办公桌后,脸上明显一怔,马上笑着问:“林姐,您全好了?我们还说过几天再去看您呢。”
“再不来上班,身上都要长毛了,其实好了有几天,他们都觉得我应该再休养一段时间。”我说。
“身体最重要,公司这边我们几个盯着呢,没好的起色,那些客户维持得还不错。”郑海涛拿出一个纸杯接了一杯热水放到我桌子上说,“您吃早饭了吗?我下去买,正好给您带一份儿。”
“嗯,谢谢啦。”我被他这么一问,肚子里有点咕咕乱叫起来。
昨天一天,基本上没吃东西,早就饿过劲儿了,一杯热水下肚以后,饿劲儿给勾了出来。
“您先等一会儿。”郑海涛飞快走了出去。
这一段时间我不在,公司能够正常运营我都觉得很意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