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请看。”乐凝从内侍监手里接过已经清丽干净的饰物,呈于贵妃面前。
年倾欢瞟了一眼托盘里的玉戒指:“是绿密玉的吧?”
“妹妹的眼光极好,一准儿是不会看错的。”宋代柔有些忧心:“只是我记得,新宫嫔入宫的时候,内务府给每人都置办了一枚绿密玉的戒指。虽说绿密玉比青白红密玉是要珍贵一些,可到底也算不得格外昂贵的东西。”
这一点年倾欢也明白:“姐姐说的是,既然不是格外昂贵的东西,谁有也不奇怪。我却想到另外一层,若这东西原就不值什么钱,只怕也不会用来收买人心。有没有可能是张年与那人打照面的时候捡到的,又或者是纠缠的时候从她手上摘下来的?”
“这就有戏看了。”宋代柔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绿豆汤,说话间歇的功夫一口气饮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原以为这件事儿就得这么搁下了,没想到冥冥之中自由安排,老天就是不让作恶之人有好下场。既然知道这东西有可能经过内务府,咱们只管查一查记档,传内务府经手的奴才过来问问,再让宫里得了封赏的宫嫔都把自己的绿密玉指环带来给咱们瞧瞧。也是不怕费工夫了。”
“姐姐说的正是,抽丝剥茧,总能找到那个线头。”年倾欢只觉得这亭子里还是很热:“姐姐若是有功夫,不如同妹妹先回翊坤宫,由着奴才们把话传出去,让每个宫的嫔妃都带着指环来翊坤宫,咱也好凉快凉快慢慢看。”
宋代柔点一下头:“不瞒妹妹,从前就想帮着你分担宫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只是碍于身份的缘故,到底不配。现下好了,能帮上妹妹一把,做姐姐的责无旁贷。”
“姐姐一直都在帮妹妹,无关身份,而是心意。”年倾欢庆幸身边有懋妃,许多时候,能让她明白一些她还不曾想到的事情。“胡来喜,这件事情你先去一趟养心殿,禀明皇上。告诉皇上,本宫自会查清楚,请皇上不必担忧。”
“嗻。”胡来喜召唤这里的奴才赶紧办事,随后便往养心殿去了。
年倾欢和懋妃才从亭子里出来分别上了肩舆,才走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一些不该听见的声音。
宋代柔有些不高兴,少不得责问:“那是谁?在那儿呕什么呢?”
瓜尔佳鸢若(德答应)闻言不免一惊,赶紧从侍婢手里抓过了绢子,狠狠抹了嘴,匆匆请安:“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懋妃娘娘吉祥。”
“是你啊。”宋代柔看见她娇怯怯的样子,面色苍白,不免微笑:“妹妹这是怎么了?大热天的,守着这儿呕什么呢?若是有身子了,赶紧请御医去自己宫里给你安胎,凭白的立在这日头低下恶心人,失了仪态!”
心里有些委屈,若鸢连忙解释:“娘娘恕罪,臣妾并非……有孕,只是碰巧走到这里,听见奴才们说那枯井里……一时忍不住。打扰了娘娘的情景,臣妾有罪。”
年倾欢瞧见她手指上,正带着一枚绿密玉的戒指,不免微笑:“姐姐啊,德答应毕竟入宫不久,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经理的少,也不怪她受不住。哪儿像咱们,守着那枯井照样能咽得下绿豆汤这么没心没肺。我倒是瞧着,德答应手上的绿密玉指环很好看,姐姐以为呢?”
听年贵妃这么一提醒,宋代柔也将目光落在那戒指上:“妹妹说的是。这场面经历的少了,不舒适难免。罢了,就让她赶紧回宫歇着,没事儿少出来走动。”
“多谢娘娘开恩。”若鸢心里正不舒服,听了这一句,赶紧福身跪安,匆匆领着侍婢退了下去。
年倾欢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却总觉得懋妃怪怪的。从前虽然也是口齿伶俐,却从来不会为难齐妃以外的谁。何以今日看见德答应,就这样严苛,不近人情。但转念一想,她才册封为懋妃不久,许也是想着扬眉吐气了,该在宫里立立威,年倾欢心里便也就踏实了。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基本上奉召去了翊坤宫的侍婢都带着绿密玉的指环,亦或者是收藏着那指环,并没有谁的遗失了,找不见了。
而内务府的奴才成日里摆弄那些珍饰玉器,根本就记不清楚那一枚是谁的。
忙乱这一阵,好几个时辰,又是翻又是找的,竟然根本就没有收货,年倾欢真是有些厌倦了。“姐姐啊,你说是不是我也老了,老的没有精力也没有耐心了。巴不得那凶手能自己站出来,承认了是谁才好。”
噗嗤一笑,宋代柔连连摇头:“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会玩笑了。你哪里就老了,再怎么看都是咱这后宫里的翘楚,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再说,那凶手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就能自己跳出来。若她真就这么跳出来,还不得把咱们吓着?”
年倾欢也是随着她笑起来:“是啊,哪里有这么笨的凶手,不过是我异想天开。”
花青端着才冰镇好的凉碗上来,满是瓜果的清香。“娘娘,奴婢手慢,做了一下午才弄好,您尝尝可口么?”转身端了一碗置于懋妃面前:“懋妃娘娘也尝尝奴婢的手艺吧。”
“早就听说你的凉碗做得好,一直想来尝尝呢。今儿是逢上好时候了。”宋代柔笑着送了一块脆果放进口中,很是满意:“不错,这味道吃着就是舒心。”
“娘娘若是喜欢,奴婢多做一些给您送到宫里去。只是毕竟是凉了些,多食伤胃,还请娘娘当心玉体呢。”花青笑道。
宋代柔很是满意:“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