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的,不会比贵妃娘娘多。”雁菡谦逊一笑。“此来所言,也不过皆是娘娘心中原本就明了之事。”
乐凝越发的看不明白,究竟熹妃此来是何用意。“熹妃娘娘请喝茶。”将茶盏奉于她面前的时候,手一抖,茶汤险些撒出来。“奴婢该死,冒犯了娘娘。”
雁菡笑着接过,抿了一口:“无妨,茶很清香。”
看了看天色,她又落一子:“娘娘的困局,看似复杂,但其实您心中早已掌控。臣妾力有不逮,只能下回再向娘娘您讨教了,还望娘娘恕罪。”
“好。”年倾欢着人送熹妃出去,才将手里的棋子落下。
“娘娘,熹妃这是什么意思?”乐凝实在是看不明白:“按理说,她应当是最心急着想救裕嫔之人,可她为何自己不出手,反而云淡风轻的来咱们宫里说许多没有用的话?成心将难题交给您?莫非她这是要坐收渔人之利?”
自知没有几日了,年倾欢反而平静许多。“乐凝,你信不信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即便再怎么去争,怎么去抢,到头来可能都是徒劳无功。熹妃此番前来,如你所言,她的确是想救裕嫔。而本宫以为,想救裕嫔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她也是希望本宫选择。长久以来,她与本宫之间相互依存。然而真当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本宫是宁可信她,还是更情愿相信自己。”
总觉得贵妃这番话很是绝望,乐凝心里不踏实。“娘娘,您的意思,莫非是裕嫔不能救了?”
“裕嫔可以救。”一个清凉的女生忽然响起。
年倾欢与乐凝均是一惊。
“臣妾给年贵妃娘娘请安,这会儿前来,想必是搅了娘娘的清静。”说话的女子,竟然是圆明园里拘禁的尔雅。
“你不是在圆明园?”年倾欢微微有些疑惑:“本宫并未听说,你私自逃出圆明园的消息!”
“臣妾做事,贵妃放心就是。既然能从圆明园中逃出来,就敢保证万无一失。”尔雅眼尾微微有些得意。“今晚上,贵妃就请好吧,臣妾有的是法子,能救裕嫔。”
当然相信她的本事,年倾欢勾唇:“我知道你这么说就必然能做到,我只是不懂,何以你要帮裕嫔?你与她似乎没有什么交情。她好不好,也不值得你犯险相救。到底这其中……”
“娘娘所言极是。”尔雅柔柔的笑了,目光里沁出委屈:“臣妾拘押圆明园之时,颇得一人照顾,如今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是这个人,想方设法的弄了一具尸体送到圆明园,顶了臣妾的名分,死在圆明园中。想来,明日一早,圆明园中的噩耗就会送进宫里来,到时候,这世上便再也没有怜嫔。”
“本宫有些不懂,你究竟是想为自己求恩典,亦或者是那个帮你的人?”年倾欢没料到怜嫔也能有如此的境遇。实际上,她是打算等哥哥的事情有了了断,再将怜嫔放出来。到那个时候,便不会有人为难她。想来皇上念旧,也必不会治罪于她。
“皆是。”尔雅有些贪心:“臣妾想着,此番若是能帮衬裕嫔,就等同于帮了娘娘,帮了熹妃。你们顾念今日臣妾犯险的情分,来日可否给臣妾一个崭新的身份,同自己喜欢的人远走他乡?”
“你怕本宫哥哥不肯饶了你?”年倾欢想着,怜嫔最多的顾虑便是来自哥哥。“你放心便是,哥哥那里,我自然会交代,甚至替你隐瞒生死。”
“这只是其一。”尔雅忧心忡忡道:“臣妾想让贵妃应承的不止这件事。”
“你说。”年倾欢依旧不解。
“来日,无论臣妾选了谁远走他方,娘娘你都不能加以阻拦。”尔雅认真道:“臣妾只想和自己心仪之人在一起,求娘娘成全。”
她这么一说,年倾欢就更为糊涂了。“倘若你愿意,他也愿意,本宫能左右什么?”
“好。”尔雅微微扬眉,目含笑意:“有娘娘这话,臣妾就放心了。”
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尔雅柔柔一笑:“臣妾来的匆忙,还未曾用膳,现下饥饿难忍,不知娘娘可否赏赐一桌佳肴?”
也差不多是用膳的时候了,年倾欢点头:“本宫着人去准备。”
尔雅也不客气:“娘娘再让人送一套夜行衣过来,用了膳,再睡一觉。臣妾夜里才能有精神。”
“让花青带着裕嫔去里间好好歇着,谨慎些,不许旁人打扰。”年倾欢吩咐了一句。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乐凝亲自领着怜嫔出去。
“哦对了,臣妾还有一事,方才偷偷入宫,见着那常在身边的巧心鬼鬼祟祟的与御膳房的奴才交头接耳。臣妾好奇,就跟着瞧了一会儿,那奴才好像是给启祥宫送膳的。”尔雅知道贵妃是聪明人,必然明白她的意思,故而放心一笑:“臣妾告退了。”
尔雅才退下,年倾欢就唤了胡来喜:“去把巧心那个贱婢给本宫扭过来,本宫现在就要见她。”
“奴才明白。”胡来喜行色匆匆而去,正巧遇着乐凝。
“你这是怎么了?”乐凝诧异:“怎么急火火的。”
“娘娘要见巧心,我可不敢耽搁。”胡来喜小声道:“这那常在也是的,自己患了病就好好在宫里待着,怎么还敢打发手下出宫。这不是明摆着跟娘娘过不去么?”
“那你赶紧去。”乐凝也觉得今日贵妃怪怪的。“千万别耽误了娘娘的要紧事儿。”
不多时,胡来喜押着巧心返了回来。
多半日的折腾,年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