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似恨恨地说:“说到底,都是皇阿玛不好。”
岚琪听得目瞪口呆,难怪小宸儿那么喜欢缠着和贵人玩耍,原以为是年纪相仿谈得来,没想到她们姐妹俩还有这事儿商量,这到底是从几时开始有的主意,她们这都学着帮自己拉拢皇帝的心了?做娘的一时不知是喜是忧,转身进来虎着脸说道:“你们俩老实说,谁的主意?”
姐妹俩吓了一跳,小宸儿立刻爬上姐姐的‘床’躲在她身后,温宪大义凛然地看着母亲说:“当然是我了,反正我是见不得额娘伤心,难道皇阿玛抱着其他‘女’人的时候,额娘您不难过?”
岚琪无奈地看着俩孩子,在温宪脑袋上轻轻一扣说:“额娘曾也是你口中的其他‘女’人,额娘和你们不同。”说着话便坐下,俩闺‘女’一左一右腻在怀里,从这件事说开,给了岚琪机会教导她们将来为妻为母之道,母‘女’三人竟是好一番促膝长谈,平日里刻意安排,也不见得有这样合适的机会。
夜里对环‘春’说起这些事,说到小宸儿缠着和贵人玩耍,是为了不让和贵人去到皇帝身边,环‘春’惊愕地张嘴傻愣了半天。
岚琪梳着自己的头发,一样不可思议地笑道:“若不是听她们亲口说,我一定不信,而这要是叫皇上知道,他也该张着嘴说不出话了,然后醒过神了再去把‘女’儿们教训一顿。”
环‘春’摇着头笑道:“公主天天在眼‘门’前,奴婢和您竟一点儿没察觉这些心思。”
“可不是么,眼‘门’前的孩子都看不透,外面多少人更看不透?”岚琪轻笑,放下梳子看镜中的自己。
曾几何时她还是宫‘女’,只有一面坑坑洼洼的铜镜,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不清,可她心里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要过怎样的日子。到如今,有了通透的镜子,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模样,却对很多事很多人越来越‘摸’不透看不明。不禁感慨:“也许放开些,反而更自在。”
翌日,留在宫内的答应常在们要来向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却出‘门’去了,带着温宸公主到了阿哥所,来探望苏麻喇嬷嬷。
八阿哥这些日子在阿哥所住,特地过来向德妃娘娘请安,彼此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待胤禩离去,但听嬷嬷道:“八阿哥很勤勉,有几分皇上年少时的模样,如今当差也很稳妥,听内‘侍’卫的人说,八阿哥虚心求教不耻下问,没有端皇阿哥的架子。”
岚琪笑道:“八阿哥自小如此,皇上也时常夸赞。”
嬷嬷若有所思,悠悠笑:“是啊。”
岚琪示意环‘春’带人下去,与嬷嬷道:“出‘门’前,我对嬷嬷说不明白皇上为何留下这几个孩子,眼下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可心里反而慌得很,不知能不能这样想。一旦那样想,我的心思就先偏了。嬷嬷,我一心一意要站在皇上身后,可面对其他人,我终究会偏心自己的孩子,好些事一旦有了矛盾冲突,难免会悖逆我对皇上的心意,我怕将来不知该如何抉择。”
嬷嬷且笑:“娘娘何不顺应心意,自在些?待有一日明朗时,您自然能和皇上明着说清楚,奴婢以为,是如今一切尚暧昧不清,您才这般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