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姐妹俩对坐说话,文福晋悄声道:“隐约听得,是太子吼着说要废了太子妃呢,他们为了什么事争吵,连这话都说上了?”
侧福晋却道:“赫舍里皇后的忌日才过,可你瞧瞧忌日前后,宫里宫外有什么要紧事吗?左不过如往年一样,太子装模作样祭奠一番罢了。皇上对赫舍里皇后是早忘得干干净净了,太子心里能好受?可太子妃一本正的,两人不吵起来才怪。”
文福晋笑道:“若是太子妃真的被废了,姐姐做了正主儿,可不能像从前那样欺负我。”
侧福晋倒是看得通透,冷然一笑:“我们不过说说罢了,太子妃背后可是皇上做靠山呢,你没听人说,瓜尔佳氏重新复起,要再现当年尊贵的‘门’楣,可你我,有什么?那位年轻的和贵人,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这朝廷宫里就是风水轮流转,可怎么转也和我们不相干。”
果然,如今皇帝重用瓜尔佳氏族人,从京城内宫到江南水乡,无不传遍这样的话题,更是谁都知道,一趟南巡,和贵人成了御前新宠,而朝堂之上血液更替尚需‘花’费皇帝十几年心思,后宫的新欢旧爱,只在他一念之间。
眼下圣驾正在返京途中,离了江南之后,偶尔会走旱路,和贵人便少了些日子陪在皇帝身边,难得回到佟妃这里,佟妃和旁人看着她,明明地位已是今非昔比的人,举手投足仍旧是从前的模样。‘女’眷们‘私’下里都说,这才刚开始,皇帝再宠上她一两年,一定会变。
但至少回京的日子里,和贵人言笑依旧,而佟妃一直担心她储秀宫出第二个平妃那样的人,从前对瓜尔佳氏就有戒心,如今她得了宠更加多了几分防备,可眼看着她依旧那样恬静可爱,渐渐也松懈了。
好在和贵人没有让她失望,姐妹俩一路相安回到京城,而一进宫,乾清宫里就之间德妃的身影,和贵人也没见什么不高兴,乐呵呵地就跟着佟妃回储秀宫去。
皇帝此番回京,大部队直接进了禁城,从前总要在南苑等处徘徊几日,这次许是因‘侍’奉太后同行,亲自将太后送入宁寿宫后,竟直接带着德妃回了乾清宫。但旁人或许以为帝妃俩在乾清宫温存,可岚琪却是来给皇帝收拾东西的,玄烨一向节俭,此番带出去的东西几乎原样带了回来,都是他用惯了的,轻易不愿舍弃。
岚琪和玄烨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皇帝就一头扎进书房里,外头大臣领牌子觐见,来来往往不见停歇,而她将皇帝的寝殿布置安排好,本想过去说几句话,在窗口就听见外头唱报某某大臣到,只能将梁公公喊来问:“这要见到几时?”
梁公公亦是一身旅途疲倦,无奈地笑着:“这都排到晚膳前了,娘娘您怎么打算,在这儿等着万岁爷,还是先回永和宫去。”
岚琪看梁总管眼窝子一圈发青,必然是累着了,而刚才见到玄烨,也差不多这般模样,太后更是累得话都懒得说,这会儿功夫一定早就睡下了。可皇帝这里却紧跟着连番见大臣,岚琪心里很不踏实。
皱眉思量后,吩咐梁总管:“这一位见好了,外头的先不要领进来,你和其他随扈的人都歇着去,宫里早就预备伺候的人了,不必你们在跟前。皇上那儿我有话去说,大臣们自然有人去应付。”
但转念一想,忙又问:“太子呢,来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