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姝手里还攥着那日坠崖可谓是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解忧草,她怀着失落的心情又走到圈地园林,随即便寻了一株树便砍。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这树这般粗大,被你砍了岂不可惜?”
王长姝转身,看见云鹤还是以前那般装束,不知怎的,好像心头的失落被冲淡了些,王长姝微笑:“云鹤,你来啦。”
云鹤轻轻“嗯”了一声,回答道:“我是来此寻找药草,运气倒是不错,又碰见你了。”
王长姝转手就把自己采来的解忧草给了云鹤。
云鹤接过一脸惊讶:“这解忧草极为难得,想不到你竟采到了。”
王长姝嘻嘻一笑:“倒没费多大功夫,你拿着便是。”
这时云鹤突然发现她颈部的伤痕,他问道:“呀,你怎么受伤了?”语气惶急带有关切。
王长姝低头,摇摇头:“没事的。”
她口上虽说着没事,可自身还有比伤口更难愈合的裂痕,就是阿玖对她忽冷忽热,望见华姬时对她的冷淡,所谓“身伤易愈,心伤难合”,王长姝现在就是中了心伤,心如刀割。
云鹤一惊,他发现王长姝居然流泪了,他忙安慰:“你怎么了?我欺负你了吗,那我向你赔罪。”
王长姝哭哭啼啼:“唔,不是的,是我想到了别的事情,一时间情难自己。”
云鹤呆了好久,终于说话:“可是对一男子动情了?哭得这般肝肠寸断,伤痛欲绝的。”
被说中了,王长姝哭得更厉害了:“他待我只是师徒之情,可我对他是男女之情,他另有心仪的女子,云鹤,我心口堵的慌,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云鹤笑笑:“若是所有人被喜欢的人伤了都寻死觅活的,那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活着啊。”
他伸手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木制的盒子,这盒子上面雕刻了许多花纹,一看就十分名贵,云鹤将盒子递给王长姝:“这个我送你,权当讨你欢心的。”
王长姝好奇地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是一面铜镜,铜镜上面镶嵌着蓝色的宝石,铜镜很是光滑,清晰地连眉毛有几根都照的清楚,可见是能工巧匠精心打磨而成。
王长姝看完递给云鹤,准备拒绝:“这盒子里的东西太贵重了,我身份低贱,担待不起。”
云鹤把铜镜放在王长姝的手心里,他语气坚定不容拒绝:“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王长姝看着一脸坚定的云鹤,咬咬牙收下了铜镜,只是她恍惚觉得,云鹤虽然看起来状态不错,可隐隐约约好像眉尖带着忧愁,于是她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我看你不开心呢。”
云鹤苦笑:“王长姝,你觉得我不开心,可你知道吗,我啥时候能开心得起来呢?”
“何出此言?”王长姝此言一出,云鹤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他抓起王长姝的手,回答:“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吗,那就揭开我的盖头吧。”说着便引领着王长姝去揭开他的盖头。
盖头揭开了,王长姝看着云鹤的脸一惊。
云鹤左眼上面蒙着一个眼罩,云鹤伸手揭开,只见他的左眼暗淡无神,想必是失明已久。
云鹤其实长得俊秀,是小姑娘们喜欢的类型,只是左眼的弊病,导致形象大打折扣。
云鹤笑着说:“因为我的眼睛,没人愿意嫁我,可我不还是要坚持活下去吗?”他看着王长姝完好的左眼,“所以啊,若是你师傅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寻死觅活的,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别人喜欢你呢……”
王长姝点点头,问道:“你的宫女姐姐应付的咋样了?”
“已经堕去了胎儿,现在气色并不好,不过等你的解忧草内服之后,想必枯木回春啦。”
“解忧草不是用来……”
“用来什么,不过能得王爷赏识,是她的荣幸。”云鹤似乎突然发怒了,他冷笑道:“你说,为什么清王爷姬妾成群却无子嗣吗?”
王长姝摇摇头,她深知皇室子弟的揣测说不得:“这我并不知晓。”
云鹤瞪着她:“我可以告诉你,那王爷过的生活可怜,纵然有权力,却因为面相不好,脾气古怪,府里的妾室都躲着他,这大部分肚子里的种,怕不是他的。”
王长姝看气氛不太对忙调节气氛:“云鹤,你真是见多识广,想必宫中的御医生活很多姿多彩吧。”
云鹤挠挠头,笑道:“也算好吧,只是最近伤者越来越多了。”云鹤低头,眉宇间有种难以诉说的情绪,“不过……我时常感到寂寞,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人喜欢我,自己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样。”
王长姝看他心情似乎比自己还要不好,忙安慰他:“恩人,相信我,一定会有人喜欢你的,我就很喜欢你啊。”
云鹤抬头,目光如炬:“真的?”
王长姝点头:“真的,若不是你救了我阿弟,我阿弟就生死难测,那时的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光。”
云鹤好像陷入了很长的回忆之中:“啊,那时我的眼睛还好着呢……”他略微思考,竟然轻轻笑了起来,笑容带着嘲讽,“那时我只想着悬壶济世,出去云游,只为了写出一部医书来名垂青史。”
这时北方隐隐约约有点动静,王长姝与云鹤侧目看,只见阿玖从草丛里出来。
原来阿玖对王长姝冷淡之后,看见她的微表情都是难过,生怕王长姝不会再回来。
谁知道呢,他居然担心这个,阿玖也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