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发现纳兰雪瑶眼中有片刻的愣神,带着恍惚,隐约间还有失落。
纳兰雪瑶毕竟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哪能瞒过老鸨这样深谙世事的女人。
她立刻冲上去朝纳兰雪瑶提醒:“纳兰雪瑶,你处在万芳楼,就该多为万芳楼做贡献,少想些男女之间的情事……”说着她叹息着拍上纳兰雪瑶的肩膀,“每个来的舞姬妓女都想从良,可从良后真正幸福的没有几个,我也是怕你走了那些姐姐的后路,新从良一个富商的沉香,没过多久不就被富商喜新厌旧抛弃到一边了吗?”
纳兰雪瑶点点头,眼神中是拾不尽的落寞:“雪瑶明白,我……”她咬咬下唇,“我不喜欢他的。”
老鸨摆弄着扇子,晃晃脑袋:“你眼中的喜欢都快要溢出来了,还能骗得过我这个情场的老江湖吗?你只是怕把那小伙子牵扯进来,你倒是成熟聪明,可与往日传闻中的你有所不同。”
一向巧言善变的纳兰雪瑶一声不吭,末了才出言:“妈妈,不必挂怀我的。”
老鸨摇摇扇子叹息:“早些睡下吧,今日林郡主这一遭可是把你折腾得不轻。”
纳兰雪瑶摇摇头:“我可记得,连城公子今晚约我去跳舞,妈妈,不该为了我,失去一个一掷千金的客人。”她眼中意味分明,迅速褪去刚刚失落的神情,开始走到梳妆台上细心打理起自己来。
……
屈连城坐在软塌上吃着葡萄,好看的眉眼间满满忧愁,林沐卿挑衅纳兰雪瑶仅一下午就在万芳楼传遍了,让他如何不担心纳兰雪瑶境遇。
屈连城是纳兰雪瑶来阁中的第一位客人,兵部尚书的独生子,屈连城善舞,善音乐,善武善书画,善兵法谋略,他早就慕名纳兰雪瑶已久,所以来欣赏纳兰雪瑶的舞姿,俩人很合得来,在纳兰雪瑶来看,屈连城就是她的知己,他不仅可以参透她舞中所隐藏的含义,还能帮她找出自己舞中的不足。
不过屈连城这忧愁在纳兰雪瑶过来片刻便烟消云散,他看着盛装出席的纳兰雪瑶笑开了眉眼:“嗯,来了。”
纳兰雪瑶“嗯”了一声,扶额叹叹气:“怪我人格魅力太大……所以就……唉。”
屈连城看她这般豁达,笑着拿起酒杯:“要不要喝一杯?”
纳兰雪瑶点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喝完抛下酒杯,便开始翩翩起舞,长袖轻甩,带起地上铺着花瓣。
可经过林沐卿的一番折腾,她这一双脚早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结果就是在一个超高难度的舞步下,脚步不听使唤,纳兰雪瑶暗叫不好,眼瞅着她就要滑倒,屈连城忙抱住她。
纳兰雪瑶就这样靠在他怀里,眼睛一眨一眨地瞪着他,屈连城忙放开她,他嘴角微抿,耳垂下有一抹可疑的红色。
纳兰雪瑶先是道谢:“谢谢。”
“不碍事的。”屈连城慌忙道,他狐疑地打量纳兰雪瑶,终于视线定格在了她红肿的脚上,末了一声叹息,“你啊,总是故作坚强,今天腿既然受伤了,那便不要勉强自己了。”
纳兰雪瑶嘻嘻一笑:“你不是付钱了嘛,我怎么也得要你物超所值啊。”
屈连城被她逗笑:“丫头,千金难寻伯乐,千金难觅知己,你居然为我考虑起我的钱来了,可在我看来,丫头你值这些钱的。”
说着他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久久无语。
其实纳兰雪瑶还有些失落于东方楚然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的境况中,早已心神微分,屈连城察觉到了纳兰雪瑶心事重重,他问道:“可是有什么心事,可否与我说一下,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纳兰雪瑶笑着撩撩头发:“害,就是……”她低头,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就是情动了呗。”
纳兰雪瑶没有察觉到屈连城听到这句话的失落,她自顾自地说着,聊着东方楚然,他的好,他的一切的一切。
待她聊完,屈连城其实在已经没了笑容,但他还是强忍心痛,给出建议:“如此……那便让他为你赎身便好。”
纳兰雪瑶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是将军府的庶出,根本没有钱可以为我赎身的。”
其实再聊下去,屈连城已经别样烦躁,他忍住要抱紧纳兰雪瑶的冲动,起身告辞:“天色已晚,屈某先告辞了,丫头,早睡。”
“连城公子,你咋啦?平常你老是说你在这里流连忘返的,怎么今日……”
屈连城打断她:“我不舒服,想先回去。”
纳兰雪瑶点点头:“好啊,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屈连城“嗯”了一声,走出门去。
待他走到万芳楼门外,早早候在一旁的小厮走过去问道:“主子,您不是说今日要我们扛着千金前来赎一个姑娘吗?”
屈连城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容,言语中都带着苦涩,仿佛在自言自语:“你情我愿的事,哪是可以强求的,我不强求。”
说着他失落地摆摆手,招呼身旁的下人,扛着千金走远。
送走屈连城,纳兰雪瑶准备沐浴。
她备好玫瑰花瓣,褪去衣服后便舒舒服服地躺在花瓣伴水的木桶里,身心俱疲,可要好好沐浴一番了。
花瓣飘香,纳兰雪瑶沉醉地躺在木桶里,舒服地闭紧了眼睛。
这时窗户边响起粗暴的哐当声。
纳兰雪瑶有些害怕,她唤万芳楼妈妈,可万芳楼妈妈早已经睡下,没有理会她。
这时窗户边也没了动静。
纳兰雪瑶忍着恐惧,披了一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