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十七摘下帽子,如墨般的秀发有些散开,本就是个生的风光的美少年,偏偏冷冰冰的,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自然:“交易的人要我们找人……就是……那个……陈家小姐,要她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顾琛挑眉,似笑非笑:“哦?哪个陈家小姐,哈,不会又是那个白柔回心转意了吧,你说的‘那个’是哪个啊?”
商十七顿时严肃:“阁主不要说笑了。”
顾琛白了他一眼,笑笑:“好啦,不逗你啦,不就是污辱她吗,这白柔还真是狠毒,她估计又派人想要跟我们达成交易了,毕竟我阁也是名声在外,都说‘最毒妇人心’,我原是不信的,现在却也信了。”说着他低头作思索状,眼睛一骨碌,瞄着商十七:“不过……这事派谁去呢?”
看着顾琛考究的眼神,商十七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道:“你不要看我。”语气也是机械一般的。
“噗……”顾琛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正色回答:“这单生意,我不做。”
商十七有些踌躇:“对方开了千两黄金的高价。”
千两黄金!
好吧,顾琛有点心疼,但是他莫名其妙想起花若影来。嘿,自从商声阁迁来后倒是没少逗她,这家伙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老是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不过……这小姑娘倒是挺好看的。
顾琛正想着,商十七冷冰冰的话又砸了过来:“阁主,你在想什么?”
“害,千两……也不接了。”顾琛舔舔嘴唇,有些蹙眉,想了一会眉头便舒展开:“我想,就当千金送美人,促成这桩好事吧。”
就当这几日调戏这个丫头的赔罪吧,看她极度看自己不爽的样子,自己反倒为了她推了生意,这么优秀的自己,她能讨厌地起来吗?
“阁主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额……干嘛用‘又’字……”
商十七微微叹气:“阁主对美人的热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十七明白……”他随机正色,又一丝冰冷挂上脸庞。
这是说他好色fēng_liú成性吗?
顾琛倒也不恼,他敲敲商十七的脑袋:“你再多言,这生意我接,重任就落在你头上,倒是你小子才是艳福不浅。”他把玩手上的玉石戒指,“所以……”
“我去扫地。”商十七一股脑就溜了。
顾琛:“……”他沉默了一会大喊:“喂,我的小十七,也该开开窍了吧。”
对方没理他。
此时,白柔这边。
她刚换了面孔,心情愉悦,平时节俭的她难得买了一只珠花簪子,没去跟小贩砍价,之后跑去兰若寺的池塘旁梳洗了一番,整理整理心情,便跨入了兰若寺的大门。
大门里的老榕树下,念尘穿着一身素色僧衣,他静静地扫着台阶上的落叶。
可当他望见白柔朝他走来时,惊讶和惶惑使他呆立在原地,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漫在心头。
心好像泡在酒里一样,如果这就是醉的话,他巴不得一直醉下去。
榕树上不断落下叶子,有些顽皮地呆在他肩膀上,赶都赶不走。
白柔缓缓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拂下几片落叶。
她的声音好像在诱惑着他:“好看吗?”
念尘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只是眼角湿润了,他轻扯嘴角:“好看……”
白柔继续说道:“那可以做你的心中人么?”她抬头望向念尘,对方深情的眉眼望着她,可眼中还是有晦暗不明的情绪。
看念尘难过的样子,白柔抱他,她轻轻环过念尘的腰,她轻轻说道:“就让我做你心中的人吧。”
念尘一惊,慌忙推开她,他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白柔听的,一向冷漠的他说得大声:“小僧心中的人早已经死了,死于尘埃,终于灰烬!”他迅速推后,早已经没有之前的惊诧,取而代之的是深情与嫉恨之间的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他嘴唇轻启:“你不是她,对吧……?”他故作镇定地看着白柔,殊不知此时的自己的心其实早已经乱作一团。
白柔很满意看到这样的眼神,她想,不管他喜欢的是素素,只要自己可以陪在念尘身边就好。
可纵然为奴,也不愿意做别人的替代品吧。
白柔想了想补充道:“你心中的人死了,对吗?”
不等念尘回答,她笑着出声,语气尽是悲戚的意味:“可念尘小师傅,白柔不在乎,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挫骨之痛我忍得,切肤之痛我忍得,心伤之痛我受得,只要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呢?”念尘复杂的眼光看着她。
“因为啊……”白柔话还没有说完,兰若寺新收的小僧人便来叫念尘。
“师兄,方丈找你。”
念尘点点头,他拍拍小僧人的肩膀:“阿空乖,我清理完这台阶便走了,告诉方丈,我还是不去了。”
阿空犹犹豫豫回答道:“方丈其实是想留你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念尘便打断他:“可我去意已决。”
“师兄明明前日还受了圣上的封赏,说不定可以成为御用的僧人,师兄……”
“阿空,无妨,我想还俗了,你跟方丈说说,要他不要再留我了,告诉他念尘对不住他多年的栽培,希望我们的阿空可以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成为跟方丈一样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念尘拍拍阿空的小脑袋,故作语气轻松的样子。
“可……师兄还会回来看阿空吗?”阿空摆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