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白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商声阁,那里做的生意,都是关于这些的,说不定顾琛会有办法。
她支持着身体,恍惚往外面走去。
老中医刚想要制止,可白柔摆摆手:“不必了,阿伯,你应该明白我的。”
她眼含着热泪:“这情字,最是磨人,您还是莫要劝我了。”
她顺手拿了根拐杖,往商声阁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每一步都触目惊心,她只觉得快要昏了过去,可还是咬牙坚持。
她一直在鼓励自己。
加油啊,快到了……
白柔撒过一个慌,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与念尘曾见过。
她比念尘都清楚。
白柔从小就缺爱,所以一有人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她都觉得是爱。
那日是上灯节,她被放了半天的假,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心五味杂陈,失落自己没有人陪着。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
她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许祁的笑脸,他送了一捧荷花。
“素素,梅花配你,高寒傲骨。”
她刚想要回答认错人了,可看着手里的梅花突然愣了神。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陈晓熙不喜欢,从不放在屋子里,别人送她她也只是扔了,可白柔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收拾好。
用来做脂粉,可别人都笑话,一个丫鬟,怎么配得上。
她常常自卑地埋下头去。
这主动赠予的梅花让白柔有了些许自信和愉悦,她接过来嗅嗅,很清香的味道。
“谢谢。”她贪恋地享受着这份不属于她的梅花。
要是这梅花真的是送给自己的就好了……
可自己埋没在黑暗里,不能露面,因为这小心翼翼的美好,在光的照耀下也会荡然无存。
她背过身,回了一句:“谢谢。”
许祁笑了,语气都变得温柔:“想吃枣糕吗,我去买了。”
“嗯。”白柔支支吾吾回答。
待许祁走远,白柔才回过神来,此时剩下的只有手里的梅花。
她仓皇拿着梅花跑走,等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梅花枝。
这支梅花给了白柔希望,虽然是偷来的。
她打听了他的名字。
许祁。
她从手心写了无数遍。
她默默关注着他的一切。
当她知道他与素素的爱情的时候,她某日跟陈晓熙出去的时候看了看素素。
素素与她还真的很像。
只不过自己偷了她的梅花。
白柔与许祁的偶遇真的是缘分,那日素素正好忙于应酬,她派仆人去通知许祁,可仆人沉溺于上灯节忘了告诉,所以有了白柔与许祁的相识。
这么想着,白柔的脚步更加坚定,她走到商声阁,用力的敲击着房门。
开门的是商十七:“姑娘,有事吗?”
白柔刚想要说话,此时顾琛走了出来:“姑娘是来找我的吧。”
白柔点点头,她语气日渐急切:“我……求你……救下念尘……”说完便晕了过去。
此时的花若影趴在商声阁屋檐上,怜惜地看着白柔,再看看顾琛:“当帮我个忙。”
顾琛微笑:“这忙,不算什么,其实早有人付了报酬的,我自然要管管……”
白柔醒来是在两天之后,花若影医术高超,为她细细调理了身子,但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阁主,念尘他怎么样了?”
“被捕入狱……与陈家联盟的余党诬陷他与器官贩卖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陛下判了他三日后处死。”花若影有点艰难地吐出这几句话。
白柔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坐在床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视线游离:“可我想见他……”
“可……”花若影犹豫,“官场之上,我是帮不了什么的……”
“可有我啊。”顾琛的珠帘,他含笑看着花若影,眼神中都没有片刻犹豫:“小娘子的忙,我必然是帮的,再者,念尘,不久前曾来我阁做过交易,要我阁为他保命。”
什么,做过交易,他哪儿来的钱!
顾琛看出了白柔的疑惑,他抱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受过陛下赏赐过的和尚,能没有什么油水,他的命,我必然帮你救下。”
“那……陈家小姐?”白柔问道,她明白,陈晓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她知道自己被骗,绝对不会让念尘活着出去,顾琛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死了。”
“谁杀的!”
“我的随从啊。”顾琛拍拍手,“十七,小十七,快出来,任务来了。”
商十七闻言走出,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上的佩刀皑皑生辉。
“带她去见念尘吧,她啊……”顾琛瞄了白柔一眼,“可担心地紧。”
……
白柔随着商十七进了地牢,当看见被用刑过的念尘后,白柔的心痛的剧烈。
念尘一身素衣……哦,不,不能说是素衣了,他的素衣上溅满鲜血,他的手上被上过夹棍,红肿了一大片,他的脖颈上有鞭子抽打过的痕迹,一道道如蜈蚣一样的疤痕爬在脖子上,触目惊心。
商十七冷漠抛下一句话:“我去帮你把风,希望姑娘速说速决。”便起身离去。
念尘抬头,看着白柔。
她正迎光望着他,眼角亮闪闪的,晶莹剔透的,是泪。
她太美好,竟让念尘忍不住喊了声:“素素……”
这一声仿佛割断了白柔所有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