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并不是个无罪之人。
先说说我们纳兰家族吧,我们纳兰家族至高无上,手握重权,被诬陷收回权力也是必然的。
功高盖主的,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可我要重申一点,那就是,我的家族,本就有罪。
我父亲的胞弟,确实犯了罪呀。他私通敌军,罪大滔天,这足以诛九族的罪行,却没有被陛下发现。
在我纳兰家还没有倒下的时候,东方楚然便一直记得我帮助过他的事,甚至想要报恩。
而我那时不过是想气他的大哥罢了,他于我,不过是完成这件事的一个棋子。
后来我的家族倒了,东方楚然却想着陪我。
呵,多可笑,那个一脸正气的东方楚然,居然认为我的家族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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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傻地想要保护着我。
可我不需要一个弱者的保护。
他拙劣又笨拙地想要讨我欢心,可这些,并不会让我觉得他值得,只会让我觉得他的关心一文不值。
可我没想到,那个命贱如蚁的少年有一日会成为战神归来。
而且他成功地让我喜欢上了他。
我**于他的那个夜晚,他喃喃说着梦话:“雪瑶,我要走了。”
眸子有片刻失神,我诱导似地问他:“为什么呢?”
他不知是回答还是继续说着梦话:“唔……我要去……边疆……要去杀敌……要……”
我紧张地看着他:“要什么?”
“要娶你。”这是他含糊不清的梦话中最坚定的一句话。
我侧身躺下,不忍再看他睡时的容颜。
在回神时泪已然湿了脸庞。
我骄傲如斯,其实纳兰家族败落之后,就想要再成为天际顶端的人。
我想成为天之骄子,再重塑纳兰家族昔日的荣耀。
从来没有想过与他长相厮守,我甚至没有想过他会想要娶我。
正如他离去的那天,我没有拦着他。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城墙上跳舞。
我跳的是秦楼楚馆里的《难别离》。
一舞毕,风吹拂这我的长袖,带着我的青丝,不,带着我的情思,我望着远去的军队,喃喃道:“轻语送君去,望君得胜还。”
纵然相思入骨,我也甘愿为了不影响你而不去见你,哪怕为了你遍体鳞伤,受那林郡主的欺负,我也无怨无悔。
东方楚然,你记得,我纳兰雪瑶的心,第一次,这么全盘托付给一个人。
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我将情思化为缠绵悱恻的情书,送往边线,可林沐卿给我的那种不安全感,使我本就敏感的神经分崩离析。
自从知道林沐卿男装混迹于军队中,我的心就乱了。
我不顾一切地跟着去了。
后来啊甚至靠在东方楚然的怀里宣示主权,跟这刁蛮郡主硬碰硬。
我脑海里充盈着以前林沐卿让我受过的屈辱,所以那天东方楚然那我暴露的舞裙时,我很明白深谋的他会为了我做什么,所以我没有制止,还为那件舞裙上加上了欢宜香。
如他所愿,不,应该是如我所愿,林沐卿成了不洁之人。
借刀杀人,自然用得是很精明。
我没有想到,林沐卿利用她郡主的身份,向当今圣上提出了要她下嫁东方楚然的请求。
是啊,她有军功,她有身份地位,她有的我都失去了,我都失去了……
唯一的眷恋就是东方楚然的爱,以及唇齿纠缠时的温存。
我一直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当我没有依附时尤其如此,我以前拥有权利,拥有一切,现在我的世界只有东方楚然。
所以东方楚然准备为了我放弃功名利禄时,我只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马车颠簸,舟车劳顿,这些苦我都吃得,可我最犹豫不决的,是那双纤纤素手。我抓住了往山崖下滑落的林沐卿的手。
理智,让我抓住她的手,而感性,则要我松手。
情感就像一只恶魔与天使的共同结合体,它不可能保持理智。
我听见东方楚然焦急地呐喊:“雪瑶,放手啊,我拉不了你们两个,如果你不放手的话,我们都会掉入悬崖的。”
我的嘴角牵起,仍装作对林沐卿感到悲悯,可我心中,早已经被恶魔占据。
要不,你去死吧,林沐卿。
我深谙世事,我太明白,所以,当我抓住林沐卿手的时候,东方楚然的厌恶,林沐卿的犹豫,人性的弱点,都暴露无疑。
我利用了他们人性的弱点。
一击致命。
我说,她命不该绝。
可我知道,今天悬崖下,必然是她的坟墓。
我看着她绝望地松手,心底里由内而外的满足,是我心中的恶魔。
她诬陷我纳兰家族,害我家族被流放的仇,我总算是报了。
你若问我后来啊。
后来我与东方楚然浪迹天涯,好不快活。
东方楚然知道我爱猫,为我养了两只橘猫,我时时抚弄橘猫的毛发,心里觉得欢喜极了。
知道我的家乡有桃子,我也喜欢吃桃子,他便为我栽种桃树,后来山间自成一片桃林。
四月芳菲,桃花始盛开,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蜂蝶曼舞,竟是别样的和谐。
我知道,他这般宠着我,是不掺杂一丝目的,是最纯粹的爱。
我看着在乡野间耕作的东方楚然,便乖巧地为他烹饪各种美食,我们如每个老夫老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