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炼骨久久低头,再无下言。
特木尔见状走过去拉起阿炼诺:“跟我走。”
阿炼诺苦笑:“走,我能去哪呢?”
特木尔不再理会她,硬是把她拽出了营帐。
此时营帐内的阿炼骨目露凶相,袖内的拳头渐渐攥紧。
特木尔带着阿炼诺骑马走到草原宽阔处,割下了绑着她手的绳子:“爱走就走,不走拉倒。”
阿炼诺看着特木尔,一脸不可置信:“你要放了我?”
“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和阿炼骨聊得难堪,不如识趣点,滚的远点。”
“那你呢,你怎么办?”你和他怎么办?
“嗯……我和他啊……”特木尔其实还没有想过,答应了花若影退而求其次的要求罢了。
花若影要他放阿炼诺一条生路,至于为什么,花若影是这样解释的:
“阿炼诺虽凶残,她恶毒写在脸上,可痴情一样在脸上,她虽做了许多错事,可毕竟是草原王室子女,论理,她也有活着的理由,特木尔,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娶她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可特木尔心里已经有阿炼枫了,为了阿炼枫他做不到,所以他决定把阿炼诺放了。
天高任鸟飞,自由随她去吧。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心里已经有阿炼枫了,此生再也装不下别人,唯一可以给你的,只有自由,以及安全度过一生。”特木尔盯着阿炼诺手里的草戒指看,那还是他误会她是阿炼枫的时候给她的。
该断则断,不是吗,他拉紧阿炼诺的手,一把扯碎了本就并不结实的草戒指。
“你干嘛!”阿炼诺苦苦挣扎却无济于事,她的力气远远没有特木尔的力气大。
她只能看着原本不属于她但被她施计得来的草戒指又重新回归草原。
特木尔毁掉戒指,放开她的手,阿炼诺还踉跄了几步。
说完特木尔握紧缰绳,准备头也不回地回去。
可这时的阿炼诺却拿出了匕首,她轻笑:“中原有句话,不成功便成仁。”说着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喉咙的血流在了塔塔木草原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将绿草染成了红色。
特木尔赶紧下马,跑向阿炼诺,阿炼诺此时已经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下。
特木尔扶起她的肩膀,用手捂紧她喉头涌出血的地方,可是无济于事。
阿炼诺轻咳几声,笑着道:“原来,你也有诚心拥我入怀的时候啊。”
特木尔没回答,他只是有些慌张:“我带你回去,可以治好你,活蹦乱跳的。”
阿炼诺轻笑:“回……回不去啦,你说过的,从我杀了阿炼枫后就回不去啦。”说着眼眶居然有泪流出,“你说啊,我为什么这么傻呢?”
傻到为爱奋不顾身。
特木尔一直沉默没有回话,可阿炼诺缓缓拉过他的手:“我知道的,我都懂……我不怪你。”
特木尔苦笑:“你懂什么?”说着说着特木尔突然变了脸色。
她怕是知道自己此举就是为了引她自刎吧。
阿炼诺何等骄傲,怎么可能苟且偷生?可阿炼诺这般怕死,却甘愿为了他对着自己的喉头动下刀子。
还记得自己吼着说阿炼诺欠了自己多少东西,可实际上自己也欠了阿炼诺很多东西。
阿炼诺的气息越来越弱,以至气若游丝。
此时纵马过来的阿炼骨看到这副场景,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时的特木尔终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这次是真的希望阿炼诺活着,他匆忙起身,想要把阿炼诺抱起来:“我找人救你。”
阿炼诺拍掉了他的手:“不……我是……不成了,你……走吧。”她笑笑,眼中夹杂着血和泪,“反正……你也讨厌死我了。”
“咳咳,就……这样吧。”阿炼诺轻轻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都是特木尔以往的样子,她喉间的鲜血缓缓溢出,渐渐地她的痛楚消失,去往了再无烦恼的极乐世界。
特木尔盯着阿炼诺渐渐冷却的尸体沉默了许久。
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在地面上哒哒的声音,花若影看着身上跟红衣一般鲜血染红的阿炼诺,再看看坐在一旁的特木尔,笑着道:“看来,是你想要的结局呢。”
“阁主何出此言。”
“终究还是感性冲淡了理智,你给了阿炼枫公道,只是这草原王你怕是做不稳,原草原王的部下不会服你,现在功败垂成,全凭阁下一副嘴来说道。”花若影握紧马鞭,嘲笑中带着可惜,“只不过我要你留下阿炼诺的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阿炼诺以塔塔木草原起誓,若我替她说和,保她性命,她便让她阿爸把塔塔木草原拱手相让。”
“可最后……”她却自杀了,没有败给特木尔,却是败给了自己。
没有人知道特木尔放阿炼诺时她是怎样的心态,疑惑不解,还是心知肚明,还是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阿炼诺自己已然慌了,她似乎清楚地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孤独终老亦或者死在最美的年华。
她选择了后者,明明活着最好不是吗,可她不甘心啊,她想让特木尔一辈子都活在她死亡的阴影里。
正如她说过的那句话,我得不到的,阿炼枫也别想得到。
她做到了一半,她让阿炼枫与特木尔阴阳相隔,但是,阿炼枫却永永远远得到了特木尔的心。
一个人到底要沉迷于爱情多久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