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官,这我们还真不知道。”掌柜苦笑道。
厉九川也没为难他,毕竟在意料之中。
“客官,衣裳要什么档次的?常服有常服的料子,武服有武服的,而且每种布料各有利弊……”
“要最好的,你看着做。”
“是。”掌柜闻言明显欢快了许多,“我们布庄向来是物美价廉,按最拔尖的来做,一件衣裳三十玉钱,三十件,九百玉钱……”
厉九川垮下脸,特么一件衣服值九两黄金怕不是打劫?
关键是自己身上没带这么多,如果直接让掌柜去城主府要钱,朝子安也不会不给,但自己身份就有了漏洞。
于是他干脆着问道:“你们收这个吗?”
厉九川手里捏着一枚遗玉。
掌柜笑吟吟地看了一眼,随即愣了两秒,然后恭敬道:“公子直接给的话,只能按标准市价来换,我们会找给您一百玉钱。”
“哦,意思就是黑市卖得更贵是吗?”玉珠在厉九川指尖滚动,然后把他抛给掌柜。
掌柜谦逊地笑道:“那边能换一千二到一千五玉钱。”
“不必了,你拿着吧。”想到储量庞大的玉钱矿,厉九川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斤斤计较。
“是,您的衣装大概要在一个月后来取。”掌柜看见厉九川不太好的眼神急忙解释道:“因为是按最顶级的好货来做,从布料到形制和绣纹都要时间,一个月都是按全庄人赶工来算的了。”
厉九川摇摇头,“不是还剩了一百玉钱吗?再给我找几件合身的武服,没有要求,现成的就行。对了,再要一块面具。”
……
一柱香后,厉九川换了身黑袍疾步穿行在森林之中。
他前往的方向正是平山矿场卫月军驻扎甲士的营地。
途中偶尔能察觉的隐晦的传承种气息,不过那些只是被污秽的野兽,也就能对凡人造成威胁罢了。
那些气息传来的地方都能看见破旧的神龛或是庙宇的一角,不知道都是谁搭建的。
甲士营地距离矿场只有不到五百米,厉九川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吃午饭,疤眼万振山坐在一群人扎堆的正中,周围有三四个甲士都若有若无地护住他。
看来这家伙从刑场离开后就知道自己会被找到了。
从怀中掏出黑色面具罩在脸上,这玩意没什么装饰,就一块青铜面具刷了黑漆,画了点恶鬼花纹。
厉九川眼神落在一处营帐上,这里面应该是这批驻守甲士的头儿。
刚刚有两个人往里面送饭,错不了。
送饭的士卒将沉甸甸饭盒放在案几旁,给帐子里的翻看军书的将军行了一礼方才出去。
将军陈治向来随和,点点头示意那兵卒可以出去了,然后放下书册开始用膳。
等陈治吃完饭一抬头,面前突然多了个黑袍面具人。
他双眼一瞪正要喊卫兵进来,一块黑玉令牌被扔进他怀里。
“营地中有叛徒,如果你不是朝贺的人,大可以现在喊出来,如果是,那就闭嘴。”面具人淡淡地说道。
陈治盯着那人,嘴里的大吼变成低语,“朝贺是朝贺,我是我,我只忠于朝廷。”
“那正好,朝贺背后就是朝廷。”厉九川无所谓地敲了敲他桌子,“大人给我安排了任务,需要调几个甲士协助我,把眼睑下有疤的那一伙人给我。”
“好。”陈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痛快地让人惊讶。
事实上他本来也不爽那伙搭帮结派的王八蛋,奈何也没有由头弄走他们,既然现在机会来了,又岂能放过?
更何况还有朝贺兜底。
“我给你八个甲士,两个头上有红缨的记得给我放回来,其他人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陈治安排得相当快且熟练,甚至已经掏出报损册子顺便写名了,每年他这边甲士营都有十个死亡名额。
只要不超过这个数,就没有影响。
厉九川有点想问他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随即又猜到八成是一些内部交易,譬如,把甲士“意外身死”然后派到城主府里去干活什么的。
所以他没有多问,只丢下一句话就出了帐子,“让他们去游山城城门口集合。”
厉九川打算在途中把事儿办了。
……
万振山上路的时候反复问自己等人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但并未得到答案,只说是去了就知道。
他心里有点不安。
对他来说,赵青未死就像一根鱼刺扎进喉咙,让他不得安静。
尽管他已经联系了那边的人来接应自己,看看这次任务有没有猫腻,但从回信人敷衍的态度来看,他们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准确说,是没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他早早拉拢了几个兄弟,恐怕晚上连觉都不敢睡。那些家伙让自己做的事,挑拨了山神殿和朝贺之间的关系,虽然没达到他们想预见的效果,但甘印和朝贺之间一定有裂痕了吧?自己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果……如果他们不管自己性命,那他就把一切都说出去!
想到这里,万振山心中似乎安稳几分。
全副武装的八人甲士队小跑着,激起一地烟尘。
万振山就跑在第四位,前后都有人护着他,就算遭遇危险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死去。
只是跑着跑着,他突然觉得似乎自己等人脚步声似乎变轻了一点,不是他天生五感灵敏,而是他最近比较敏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发作,万振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