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不知多久,秦瀚海几人身上终于再无半缕烟气飞出,其他传承者也早就离开了大殿。
肖虎把酒铺遇上的刺杀跟秦瀚海说了一遍。
“不如这样,我跟府里说说现在的情况,让他们派人来接应我们,总好过翻山过道时遇上埋伏。”秦瀚海把众人叫到一起商量。
“也行,不过这样起码得在暮日城住两个月。”齐驷接口道。
“住两个月也比丢了命好。”肖虎反驳道。
“倒也是。”齐驷懒得跟他争,“我出去吃饭了。”
“大家都去吧。”秦瀚海点点头,周围的人都四散开来。
“大人,这里挂着的画卷下面是什么?”厉九川突然问道。
“画卷?”秦瀚海回头一看,“哦,那是五方上帝中的两位,一位是东方上帝,十几年前还能显灵,一位是中央上帝,每年年祭都会显灵的。”
“十几年前?”
“对,现在祭拜这位上帝都得不到什么回应。”
“那其他三方上帝呢?”
“南方上帝和西方上帝还未登临神位。”
“北方呢?”
“据说是禁忌。”
……
……
“他骗你。”
“要么就是胡说。”
入夜,【冥】的世界中,玄十一大刺刺地躺在客房的床上,支着一条腿,神情慵懒。
“那真相是什么?”厉九川盘膝坐在旁边抱着脚问。
“青龙受了重伤快死了,朱雀和白虎都死了,我也死了。麒麟一直坐山观虎斗,什么都不参与,所以活得最好,但是他背地里没少刺激我们打架。”
“照你这么说,那都死了还有什么不对的。”厉九川虚着眼。
“他说西方和南方未曾登临神位对不对?”玄十一坏笑道,“什么未曾登临,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传承种留下来,朱雀和白虎传承都断绝了!”
“玄冥也断绝了吧。”不用他说,厉九川都猜到了。
“没呢,这不是有你吗?”玄十一摆摆手,“估计现在青龙式微,麒麟昌盛,你们皇帝用的圣旨恐怕都是金色。”
“如果是你坐庄,那圣旨岂不是黑色?”
“我乐意用什么色就用什么,哪怕弄个七彩的,只需要告诉那些凡人说,七彩能取悦吾,你信不信用不了三天整个皇朝都是七彩的!”
“无聊。”
厉九川有些难以置信,这么无聊的神经病居然是某个时段的自己。
玄十一正说得起劲,忽然侧头往门外瞧了一眼。
“快回去吧,有客人来找你了。”
……
客房里的孩童将自己整个都罩在被子里睡觉,床上隆起一团。
窗缝里无声无息地挤进来一道细长的身影,如同韧性极好的粘糕一样,扯得很长。
足足小半个时辰,这身影才完全伸出来站在漆黑的房间里。
孩童的呼吸声细小而短促,正从床铺中传出。
一道接一道黑色的触影从来人身上延伸而出,张牙舞爪地扬起,如同抬起节肢的蜘蛛。
被褥下的孩童呼吸骤然变深,“秦瀚海!!!”
爆喝声响起的同时,数道触手般的东西同时砸向床上被褥,然后瞬间将被褥卷起收紧,一点点扭成残渣。
“秦瀚海秦瀚海秦瀚海!!!”厉九川的呼喊依然在持续。
来人终于发觉触感不对劲,松开的被褥里是散落的陶瓷灰,是瓷枕!人在床铺下面!
嘭!
房门前后同时被撞破,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瞬间钉穿了那人身躯,另一边,厢房上空白首三足的人面怪鸟发出尖利的鸣叫,秦瀚海周身灵源涌动,手执青铜长刀劈落,却被一条滑腻的鱼身缠住手腕!
他猛地跃起一脚踢向来人门面,却再度被缠住双脚!
那人咧开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
呯!又是一腿砸在他脑门上,飞出去好几颗雪亮的白牙。
“???”
两条腿都绑住了,刚刚那条腿是谁的?
唳!
白首三足的人面鸟虚影发出怒鸣。
铺天盖地的土德灵源疯狂灌入来人的身躯,以远超对手的传承度强行将自己的灵源塞进别人体内,如此粗暴的污秽方式却极为有效。
那人像吹气球似的瞬间膨胀,身躯长出无数白羽,然后砰然爆炸!
刚闯到屋里的齐驷几人顿时被崩了一脸毛。
“太粗鲁了!”苏翊抹了把脸,蹭得满脸都是血痕,嫌弃地从袖里扯出一条手绢。
秦瀚海却面色难看地催促他们,“带上九川快走!”
屋外响起成片的脚步声,密密麻麻涌动的灵源气息宛如海潮。
赵青抬手把主子捞到肩上,七人同时冲出院落,只见偌大的暮日城安静如死,四面八方冲来无数身影,一双双或水蓝或幽绿或金白或朱赤的眼眸亮起,足有上百个传承者!
“走这!”秦瀚海带头冲进西边柏室大殿,原本昼夜守殿的甲士也没了踪影!
秦瀚海脊骨发凉,到底是什么势力拥有这样的能耐,让整个暮日城都帮他们杀一个人?!
他冲进大殿,“傅陆,撞开香炉!”
高大的身影骤然肌肉虬结,头颅仿佛生出一对坚硬双角,一道赤尾一闪而逝。
轰隆!
巨大的香炉被撞得后滑三丈!
秦瀚海长刀劈落,青铜地砖顿时豁开一个大洞,露出下面的地道。
“从这出去!齐驷你打头!苏翊跟着,厉九川赵青!肖虎,快!快上!傅陆!”秦瀚海的语气又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