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对上木离的视线,眉头微蹙,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断然拒绝,毕竟,现在只有他知晓玄女宫的所在!
想要为兰心报仇,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木离含笑看着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回答,他相信,她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我需要时间考虑。”答应他,就相当于接受本不该属于她的天命?统一四国?那种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好,一天,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的答案。”木离微微一笑,亲自送十二和明夜离开,离开时,天空飘起了小雨,阴雨绵绵,雨幕模糊了整座皇城,淅淅沥沥的雨声冲击着房檐,顺着琉璃瓦簌簌的落下,串成珠子,在地上凝聚着一条汨汨的潺流,十二的马靴被打湿了不少,接过木离递來的油伞,她与明夜一前一后离开。
她会答应的,不是吗?
木离双手背在身后,遥遥看着天上苍穹,即使再浓厚的乌云,也遮盖不住天上那三颗璀璨的星辰,双王星,一暗一明,围绕在妖星四周,成两足鼎力之势,那时属于十二的命数,是她如何也逃不开的天命!
回到客栈的路上,明夜感觉到十二的心情似乎很烦躁?即使她的面色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的冷漠,可眉宇间丝丝躁意,却依旧被他看在眼中。
右手握着油伞,明夜往前两步,正好与十二并肩。
“主子,你和国师是不是有分歧?”雨滴溅落在油伞上,滴答滴答的清脆声响。
十二缓缓点了点头,忽地,她脚步一顿,“你相信命吗?”
命?
明夜摇了摇头:“不信。”
他以前是信的,以为他一辈子就该背负着落天门罪人的罪名度过一生,可现在,他不再是落红月,而是明夜!他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现在命,是她赐给他的,若说他信,那他信的也只是眼前这个冷清孤傲的女人!
而不是九重天上,无情无欲的万千诸佛!
“我也不信。”十二紧抿着唇线,“只可惜,偏偏有人硬要我相信所谓的命数!不是很可笑吗?命?这种东西,从來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若是由别人的指引,來走过自己的一辈子,会不会太悲哀了?我司马如意,不信命!我只信,人定胜天。”一双漆黑的眼眸,璀璨得犹如这天上辰星,迷了明夜的眼,也迷住了他的心。
心跳声快如擂鼓,他的三魂七魄仿佛也被她这双坚毅的眸子吸走,只能看着她,专注的,灼热的,看着她。
“主子,如果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就算我帮不了你什么,可至少,能为你出出主意。”明夜凝神看向十二,他不喜欢她此刻的表情,徘徊在矛盾与挣扎中,她不该是这样的,司马如意应该是哪怕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可以傲然于世,从不向任何人妥协,即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她应该是倨傲的,强势的,霸道的,甚至是有些冷酷的。
这样纠结的表情绝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明夜对木离有些许的反感,不知道他究竟对主子说了些什么,竟能引得主子这般烦躁。
两人并肩朝着客栈走去,耳畔唯有雨水冲击房梁、地面的窸窣碎响,哒哒的,细细听去,仿佛一首清脆的曲调,旋律简单,却格外悦耳。
“他说,如果想让他帮忙,就必须让我接受所谓的天命,按照命定的道路去走,去闯。”十二声音平平,三言两语,便将木离的打算说出了口,侧目看向明夜,她眉心一凝,冷声问道:“你说,我是该答应还是拒绝?”
“主子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可以了。”明夜淡淡笑开,嘴角那弯笑,仿佛开在冰山上的雪莲,素净、清澈,美得慑人魂魄。
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信任与坚定,十二心头一颤,眼眸微微垂下,看着湿润的青石板路,是啊,她在纠结什么?她十二,不是一向只听从自己的心声吗?
这么一想,一扫方才的烦躁,十二心情忽地畅快起來,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走进了死胡同。”
既然他说一统四国是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命数,她便是答应又如何?一切只随着心走,她沒有一争天下的想法,就算是命运,也无法强迫她,不是吗?
回到客栈,换掉身上染了雨水的黑衣,十二盘膝坐在床上,闭眼修炼。
第二天,她神清气爽的从客房里出來,一眼便看见了围坐在大堂的木桌边上,正大包小包堆满一桌的众人,眉梢轻佻,“你们在干什么?”
“如意,你可起來了。”邱楼笑眯眯的上前,拉着十二下楼,“你看看,这是我今天一大清早了若水去买的一些必备用品,这是金疮药,这是活血化瘀散,这是砒霜,这是无色无味的**丹,这是……”
她从一大包的口袋里一股脑倒出了许多的药瓶,零零碎碎数一数,几乎是十多个种类,治疗内伤、外伤,甚至是毒药,应有尽有。
十二心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帮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是准备要去玄女宫吗?这些东西带上有备无患。”云若寒手里捏着一个金疮药的药瓶,冲着十二展颜笑道。
“行,都给我吧。”十二一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放入了纳戒的空间中,无论用不用得上,左右是他们的一番心意,撩袍坐下,提壶给自己满了一杯温茶,抬头,就看见几双瞪大的眼镜,正紧紧的盯着她看。
十二背脊一寒,脸上冷色更甚:“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