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浩浩荡荡的前进,所到之处,百姓无一不是退避三舍,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供马车经过,车轮声滚滚,吱嘎吱嘎压着青石板路,摊贩早就收摊,唯恐扰了齐家的清净。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喜的表情,人群中有窃窃私语声传出。
“齐家是不是要回來了?他们沒有放弃我们!”
“说不定是齐家老爷子想通了,决定继续为我们通商!”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好了!我就说老爷子一定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人家是贵人,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心肠慈善,怎么会至我们于不顾?”
……
声音从窗户下的街道上传入十二耳中,她目光一沉,眸子里掠过一丝不屑。
心肠慈善?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儿子死在这里,若是那什么齐家老爷子还能无动于衷,继续为城镇通商,他怎么可能掌握一个庞大的家族?
要知道,上位者,可从來沒有旁人口中所谓的慈悲之心的。
一切都只为了利益!
十二闭上眼,将那些纷纷扰扰的私语声自动隔绝掉,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抿了一口,盘算着时间,准备再过一会儿就继续出发。
大堂里除却他们,再无一人,整个城镇如今就属齐家车架经过的地方最为热闹,不少百姓在两侧冲着车列中的贵人哀求着,希望齐家能再度入主莫海城,不要让他们自生自灭。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悲的生物。
十二眼中暗光一闪,仰头将手中的茶水喝尽,明知道希望极小,却依旧抱着对方不会那么狠心,对方不会放弃自己,这种懦弱而又可怜的心思,将所有的希望通通寄望在别人身上,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通通交给别人,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生活,不是可悲是什么?
“主子?”明夜看着十二脸色冰冷,出声唤道。
“恩?”
“是不是她们吵到您了?”明夜指了指街上那帮哄闹的百姓,眉头皱得死死的,看上去很是不悦。
“不,我只是在想邱楼她们什么时候能把这场闹剧看完。”十二转了个话題,“希望她们能有分寸。”
话虽如此,可心底依旧有一股极淡的不安。
“喂!你做什么?沒看见有孝吗?万一把人撞伤,你拿什么赔?”仿佛是在映照十二心底不详的预感,她轻易的就听见了邱楼那极大的分贝,充满了怒火,近乎咆哮。
“果然……”嘴里呢喃一声,十二甚至后悔让她们出去看热闹,这两人哪里是安分的主?她这不是给自己沒事找事吗?
“主子。”明夜一脸愤慨,眼刀越过窗户,狠狠的扎在街道上,人群中央,与车列对持的两名愤愤不平的女子身上。
她们就不能给主子少惹点事吗!?
明夜是真动了肝火,明知时间急迫,明知主子想要早些拔除玄女宫,她们还去参合些什么?
十二眉心一凝,拂袖起身,“走吧,去看看。”
她率先迈开步子,领头走出客栈,日头甚好,明媚的阳光从头顶上洒下,十二的视线有片刻的眩晕,约莫是被这光线给刺的,抬起手,遮住眉眼,人群围堵在街头,里三层外三层,隐隐可以看到,最里面,那辆奢华的马车,以及那只庞大的独角兽9有站在独角兽不到一米外,几乎被那尖锐的角给抵住胸口的云若水,还有她身后,蹲在地上,怀里抱了个小男孩的邱楼。
“让开。”明夜护着十二,一路从人群外,挤了进來,他身材健硕,又一身冷气,百姓哪里敢拦路?纷纷让开步子,十二稳步走到包围网中央,看也沒看左侧的马车一眼,只静静站在人群前列,冷眼看着邱楼和云若水。
神色无悲无喜,一双眼深如寒潭,什么也看不出來。
“如……如意姐姐……”云若水瞅见十二,脸上的愤慨立即化作了紧张,她可沒忘记,十二昨天晚上是怎么说的。
十二眉梢一挑,一句话也沒说,可一身的冷意,却仿佛一股强劲的寒风,席卷着整条街,嘈杂的气氛,瞬间安静,几乎达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所有纷纷屏佐吸,不安的看着中央的几个陌生人。
独角兽噗嗤打了个响鼻,气流强劲,吹得云若水鬓发飞扬,甚至还有水渍从它的鼻腔里喷出,溅了云若水一脸。
她堪堪倒退几步,可不想再尝试一次这独角兽口水的味道。
“怎么回事?”云若寒到底还是担忧自己的妹子,急忙从十二身旁跑开,护在云若水面前,侧身将她和独角兽的位置隔绝开來。
云若水嘴唇蠕动了几下,又瞅了十二好几眼,仿佛在掂量,若是实话实说,十二会不会生气。
“还不快说?”云若寒沉下脸來,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薄怒。
云若水哪里敢惹怒他?急忙开口:“刚才我和邱楼本來是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谁想到,这个孝子自己跑出來,差点被这只魔兽给踩死,事出突然,邱楼沒多加考虑就飞身救人,我怕独角兽失控,所以才……”
越说,她心底越不安,只因为,十二的神色已经愈发冷若冰霜,浑身似乎散发着寒气,叫她心脏咚咚咚咚跳得飞快,害怕、不安、紧张,还有那么一点点倔强,云若水此时的心情分外复杂。
“原來就这么点小事,倒也附和你们二人的个性,喜好打抱不平嘛。”云若寒重新挂上温和的面具,眸子熠熠生辉,抬起手來,弹了弹自家老妹的额头,手腕一翻,将骨扇别回腰间,正面对向始终沒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