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如锦的皇宫,埋葬了多少皑皑白骨?
白子墨自从懂事以來便知道,他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父皇从不会对他露出半分的疼爱之色,他日日刻苦用功,日日学习骑射、治国,但终究无法让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对他说出一句夸赞之语。
年幼时,他被封为白虎太子,本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处不胜寒,他想要的根本不是位高权重的太子之位,他只想父皇对他笑一笑,就像是对三弟那样,慈爱的摸一摸他的脑袋。
犹记得,那日骑射课上,他射出十箭,每一箭都正中红心,可三弟呢?十箭只中四箭,却得到了父皇的夸奖。
“旭儿还小,就算射不中也沒关系,日后啊,旭儿定能成为我白虎的国之栋梁。”那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疼爱,那是他终其一生也不曾得到的关爱。
握紧手中的弓箭,这一刻,白子墨忽然好恨!恨着那个始终不曾看到自己努力,不曾看到自己身影的父皇,为什么?
只有七岁的白子墨不明白,他才是最好的,不论是夫子还是朝堂百官,哪一个提起他不是赞不绝口?可是,为什么?他的父皇永远看不见他?白子旭究竟有什么好?文不能,武不行,即便是修为,拍马也比不上他!
为什么却可以得到父皇的青睐?
白子墨不懂,可在他八岁生辰那年,当他悄悄从生辰宴上离开,跑到凤栖宫,想要与继母皇后亲近时,他却听到了改变他终身的话。
“皇后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那些过去的事就忘了吧,皇上如今对您千般恩宠,您何苦还记得那些事儿?前皇后若是九泉之下有灵,必然也不想见你这般折腾自个儿的。”说话的皇后身边的教养嬷嬷,是她进宫时,一直带在身侧的老人。
皇后虚弱的咳嗽着,躺在正厅的太妃椅上,一袭华袍,将她衬托得格外美丽,“本宫心有不甘!姐姐爱了他一辈子,可换來的下场是什么?他的心究竟有多狠?那是他的嫡妻啊!他居然对姐姐投毒!害得姐姐早产,若不是姐姐拼命产下子墨,恐怕他们母子早就在地府重聚了!连亲生骨肉,连多年的枕边人,他也可以下手!你叫本宫怎能不恨!”
白子墨犹如雷击,僵硬的站在凤栖宫的门外,四肢冰冷,他是知道的,自己的亲生母妃并不是当朝皇后,而是死于难产的前皇后,但母妃却对他很好,好到他不止一次希望自己是皇后之子,可是今天他听见了什么?
他的父皇对母后投毒?害死了他的亲生母亲?甚至还不愿他出生?为什么!
为什么!?
白子墨死死咬着牙关,高竖着耳朵,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皇后娘娘,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太子殿下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知道那些事的老人,一个一个都被清洗出宫了,您何苦还惦记着这些?”
“本宫就是不甘!子墨哪里不好?就因为一个劳子道士所说的一句话,他居然害死了姐姐,多年來多子墨不闻不问!若不是本宫娘家以一己之力,逼迫他立子墨为太子,恐怕他早就会忘了,姐姐还给他留了一个孩子!子墨是他的亲身骨肉,可他却只疼爱那三皇子!本宫看在眼里,这颗心怎能不痛?”皇后一脸阴沉,一字一字犹如哽咽,声声为白子墨不甘,为他不平!
“那道士也不知是不是哪个嫔妃请來的,居然胆敢说姐姐的儿子将來是会让白虎灭亡的煞星?皇帝老眼昏花,就为了这种无稽之谈,害死姐姐!害得子墨差点无法降临人世!本宫只要一想到那碗催生药,只要一想到,姐姐明知那是毒药,还含笑喝下去,这颗心就痛得揪成了一团!”
“哎,作孽啊。”嬷嬷长吁短叹一声,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可白子墨却什么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拼命的从凤栖宫中跑出來,跑了多久?不知道,体内的斗气疯狂的暴涨,他一身冷汗,整个人噗通一声,狼狈的跌倒,双手被随时磨出了鲜血,可皮肉之苦,怎比得上心底被凿开的冰冷与绝望?
他心心念念的父皇,居然想要他死?只为了一个道士的无稽之谈,害得他从出生就沒有嫡亲母妃,害得他八年來不曾得到过他一个正眼?
何其讽刺!
这一刻,白子墨当真是恨得咬牙,恨得切齿,不是担心他会毁了白虎的万里河山吗?不是担心他会颠覆了他的江山吗?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他要成为人上人,他要将万生众物踩在脚下!
若他真的是煞星,他也要成为最耀眼的那一颗!
幼小的心灵里,暗暗埋藏了一个种子,抱着对白虎帝深切的恨,白子墨在八岁生辰后的一个月,提出要四处游历的要求,身为一国太子,却在八岁离开皇宫?朝臣高呼不可,连称三思,可白虎帝却轻描淡写的答应下來,或许他甚至还期望着白子墨就这么死在外面。
白子墨离开了,告别了泪洒衣襟的皇后,带着一百近卫军离开了白虎,他开始在四国收养根骨极佳的乞儿,教导他们修炼,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后來,他在一次偶然中,结交了一个修为极高的老头,他穿着一身黑袍,甚至连面部也带着黑巾和斗篷,他说:“你就是白子墨?哼,想要逆天改命吗?我可以帮你,成为你的助力,助你登上九五之尊之位。”
他一步一步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随意编造了另外一个身份,拿下黑龙镇,将那里作为自己的大本营,秘密培养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