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五羊城繁华依旧。
杨定难得走出来透透气,但也还是站在皇城头,目睹城下的一切。
四季如春的五羊城,处处都能看到花海,灯火,以及游人。
忙碌了一天之后,上小馆子喝小酒,已经成了繁忙的五羊城人的解压方式了。
至于为什么不上妓院,主要是因为太贵了。
五羊城的妓院现在统统上了民籍,但就算有民籍还是属于被人看不起的那种。
可是上了民籍以后,每年需要交的税也就多了。
像什么个人所得税,红灯区税,疫病体检税,各种乱七八糟的税目逼得很多高雅的妓院需要的金主更有财力才能进。
一般的娼馆呢,金主们有看不上,又不是一般人更消费不起。
总之五羊城的红灯区生意,已经不复往昔繁华,直接被朝廷打成了一片死地。
而且这一行的营业执照永不增加,你要么转手,要么就消亡,永世就这么多。
弄得开妓院的要么是以前就存在的,要么就是超级有钱有势的世家,才能支棱起来。
不过支棱起来又如何?十个妓院九个亏,还有一个准备亏!
要不是妓院天然带有各种各样的探查属性,是天然作为谍战工作据点的地方,估计也没几家愿意在靖国开妓院。
尤其是辰国秘密运营的妓院,三天两头被城管找麻烦,现在五羊城城管的主要运转资金,辰国秘密运营的妓院就贡献了超过一半。
但人家辰国人不能让它倒了,如果倒了。
就等于丧失了从靖国高层中获取信息的窗口。
只能忍着,花着钱买平安。
杨定站在城楼,看了一会儿灯红酒绿的世界一会儿,啧啧说道:“老实说,普天之下估计没有一国敢和朕一样,不宵禁吧。”
陈安在杨定身边,知道杨定是打算自得一下功绩了。
赶紧捧哏:“陛下心怀天下,海纳百川,不宵禁也是为了让民间百姓焕发活力,咱们靖国的夜市一日的税收,已经能赶上平日里白天的营收了。这对朝廷而言,也是巨大的功绩。”
杨定听得哈哈大笑:“你说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研究得很深,比陈政那家伙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杨定说的是实话,不过陈安却诚惶诚恐跪在地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期欺瞒陛下的意思!”
“行行行!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呢,现在物价情况如何了?说得上来朕就饶你一次。”
杨定被陈安伺候久了,对他的这种诚惶诚恐也是懂了。
无非先抑后扬的手段而已。
所以两人之间也算知根知底了。
老实说杨定这个皇帝真有皇帝那个味儿,身边没有一个体己人,见陈安的时间比见女人的时间要多要久。
要不怎么历朝历代的皇帝那么喜欢用太监?
还不是因为朝夕相处久了,就算是条狗也处出感情了。
“陛下,奴婢探了探最近的物价。铜币的价值正在提升,现在一石米,大约在一万文左右。”
陈安老实回答。
杨定算了一下,按照原来一两白银能兑十五万文来算,靖国原来的米价是一石一钱白银,折铜币就是一万五千文。
也就是说,铜币买米的价格已经开始回落,并且趋于稳定,百姓手里的铜币购买力也就上升了。
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还是太高了点。白银的价格如何了?”
“听说银价已经被炒到十八万文一两,有很多世家开始溢价像民间百姓收购白银了。”
陈安看杨定走,也不跪了,赶紧跟在他身边回答。
“溢价了?”杨定笑了,甚至眼睛开始发亮。
“对,溢价了。”陈安点了点头说,“奴婢也卖了点,听说皇城内以周大人家族购置最凶,甚至还有人将黄金兑出去,只为了买白银。”
“金价跌了吧?”
“跌了,足足跌了三万文呢!”
“跌了好啊!你让内府将皇室藏的白银分批卖出去,黄金也卖点,全部换成铜币。
同时告知户部将库藏白银转给银行,全部换成铜币,以后都用来铜币支付钱粮。
至于内府用白银换来的铜钱留着,等待时机,朕让你们动再动。”
陈安一脸好奇问:“陛下的意思是?”
“徐大江在搞事。如果这是他所想,那只能说他厉害,但如果有人在他背后出谋划策,着实让朕感到了惊讶。回头查查最近徐大江身边都有什么人了。”
杨定已经看出来了,市场过于狂热了。
分明就是有人刻意在营造上涨的趋势,强行将银价抬高,然后准备挥舞镰刀进行收割。
越是这种时候,如果有大批量的白银涌进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显然,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暴跌,腰斩,最后一群世家跳楼。
杨定已经能预想这一天的到来,那将是韭菜的血与泪,操盘手的饕餮盛宴。
不过在靖国内,能搞事的只有银行,还有商部尚书。
因此杨定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徐大江在搞事。
“搞事?”
杨定看陈安疑惑不解,也不解释反而问他:“你看着吧,最多一个月,金价会被打下来,白银一旦成为最贵的金属,你会买白银还是买黄金?”
“白银啊。”陈安理所当然的回答,追涨杀跌本就是天性嘛!
“这就对了。可你别忘了,白银的储量和流通量在列国都是最多的。像这种能够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