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一听,脸煞白煞白,拨马绕过盘江县就往北面跑了。
杨定没着急追,待到盘江县城打开之后,立刻下令进城。
深夜的马蹄声,一下惊醒了很多县城百姓。
家家不敢点火,不过男人们却透过门缝看向外边,尤其是他们看到靖国皇帝的龙旗时,一个个面露惊愕之色。
但很快有恢复了。
时值乱世,城头变幻大王旗也是常态。
更何况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早年间靖国先主就是从南北伐,也是从深夜马踏盘江县,然后秋毫无犯的。
于是纷纷带家人去休息,别管明天谁家当政了,日子还得照常过,该上工上工,该耕地耕地,只希望明年的税能轻点,能有好日子过。
守备都尉看皇帝进来之后,立刻上前牵马,引路道:“陛下,小的守备都尉明师道,前面就是县衙了。”
进入县衙,杨定对守备都尉说:“准备战马,朕半个时辰后要。”
“这……陛下,盘江守军无马啊!”守备都明师道很为难说。
上下打量了这人,杨定皱眉问:“真的一匹都没有?”
“这……”明师道脸色微变,一看皇帝不爽了,连忙改口说,“有一些地方有!只是可能不多!”
“哦?何地?”杨定问。
“姜、褚等家族,城内世家若是凑一凑,还能凑够千余匹可堪一用的战马。”
明师道直接将豪族卖得干净,反正他又不是靠世家吃饭,回头要是伺候皇帝开心,指不定皇帝给他挪一下,就去了五羊城呢!
也不怕报复!
至于豪族,他们自古有蓄养私兵的传统,一家百余匹,十几家凑一凑,还是能搜刮到千余匹的。
少了这些马,虽说伤筋动骨,但皇帝开心最重要嘛!
“那就由你带人,骑兵配合你们,立刻将马给朕备齐。”
杨定下令,立刻就有内卫士兵带上明师道,去找马了。
打发走明师道后,杨定打开地图,敲着盘江县极其周边的道路。
盘江县只有两条路可以通向北方。
一条向西,翻越群山抵达水韵县,然后再向北走崎岖山路,还得抵达浒阳县,才能北上。
一条向东北,走折扇道,过水华山道抵达浒阳县,并且浒阳县有一座渡口,若是有船可以直插北面的昆山,越过昆山就是镇南关了。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并且寻找更多的逃生机会,何静不会傻到去水韵县。
如此一来,只有东北这一条路了。
得尽快拿到马匹,然后追上去。
就在杨定确定好路线,明师道也带着内卫的骑士,来到了姜家门前:“前头就是姜家大门,小的去敲开,进去就能拿到战马了。”
“嗯。”内卫骑士高冷颔首。
他们对这种事情不在意,只要能给陛下弄到战马就行,他们才不管什么做法。
明师道赶紧去敲门。
“谁呀!大半夜的,不知道要睡觉吗?”姜家门子怒斥,刚把门打开,就看到门外明火执仗,一队队凶神恶煞的士兵着实吓得他一个哆嗦。
“诶!”明师道刚想说话,大门直接关上,害得他一下子撞到鼻子上,整个人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开门啊!朝廷来征马了!再不开门,你们是想违抗圣意,被抄家灭族吗?”
明师道踹门怒吼,无能模样看得内卫超级无语,大手一挥。
这一千人立刻搬来大木,将姜家大门直接撞开,然后鱼贯而入。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进入大门,绕过影壁,看着七进大院,明师道是眼睛都直了。
内卫却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五羊城内的皇宫,他们都快看腻了。
看到手持武器十多名甲士,内卫众人眼神微眯,但很快内敛道:“奉圣谕,征调姜家战马,如有反抗,视同投敌叛国,杀无赦!”
一千号甲士内外举刀,姜家匆匆赶来的族长看得脸色都白了。
赶紧上前对明师道喊道:“明都尉,何意?何意啊?”
明师道一看是姜家族长,笑了笑道:“姜族长,辰国三十万大军兵败五羊城下,大将军何静被陛下亲率三千骑兵追得抱头鼠窜。眼下陛下战马马力不足,特此征调战马。还不快速速将你家战马悉数上供,否则延误了战机,让何静逃了,你可吃罪不起!”
姜族长听得脸色大变,暗道世事无常,居然让靖国赢了。
这一下,天变了啊!
再看一眼杀气腾腾的靖国精锐,姜族长一咬牙,踹了一脚举刀的家生子怒道:“还愣着干什么!牵马啊!”
没有多余犹豫,姜家的马很快出手。
送走内卫士兵后,姜族长赶紧架势马车,去见见姻亲的褚家族长。
赶巧,褚家的马才被带走。
两人相见,一时间面面相觑。
盘江县是没有什么好马,但架不住里头有好几个世家,几家凑一凑,一千来匹可堪骑乘的战马就被送到一千内卫精锐手中。
也是这个当口,城中世家姜、褚等姓氏族长联袂而至县衙,口称罪臣。
接着他们数落了一番辰国暴行,还说他们是身在辰国心在靖,眼下王师能回归,让他们如饮甘霖一般。
杨定对世家没啥好印象,在加上他现在已经颁布二十等军功爵制度,等于将自己和现在的世家站在反面,早晚起冲突,所以只是敷衍了几句:“诸位爱卿都是忠志之士,此番反正,并贡献战马,朕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