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喜欢黑道,因为这是来钱来得飞快的职业。
二哥厌恶黑道,因为这条道不是想脱身就能脱身的。
欠了白宝国这么多,二哥觉得,这是白宝国要开始收账了。
欠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
第二天清晨,二哥把钱东来叫到了他住的地方,拿出一叠钞票递给了他。
“盯住王贵,只要他跟人见面,那么就算咱们找着机会了。”二哥表情很平静,半点都看不出他先前还在为这事苦恼:“这些钱你拿着打点用,不够了再找我拿。”
“找到机会就动手?”钱东来问,把钱放进了口袋里。
“先看看,要是有一半的成功率,咱们就动手。”二哥说道。
“这是赌。”钱东来皱着眉头,试探着说:“要不咱们再等等?”
“等不了,等下去,就是输,输了我跟大傻就得死。”二哥把手枪拿了出来,熟悉的将弹匣取出擦拭,然后一枚枚往里装填子弹。
“行,我去安排。”
“对了,老钱。”二哥忽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老大?”
“要是这几天没把事办成,你就带着九山先走。”二哥靠在椅子上,微微埋着脑袋,看着手里的枪:“要不然这事办砸了,恐怕得牵扯到你们。”
钱东来沉默了下去,然后点点头,走了。
门外站着的,是陈九山。
在看见钱东来出来之后,陈九山问他:“怎么办?”
“看看再说。”钱东来一边带着陈九山往外走,一边拿出三张火车票递给他,声音很低:“这事危险,咱们不能乱来。”
钱东来跟吴师爷一般,是聪明人,更是相同的爱命人。
跟着小东北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跟着他去送死,在昨天送走王庆山后,钱东来就偷偷的弄来了三张票,打算情况不对就带着陈九山跑路。
与其被老大拿去送死,还不如跑了划算。
让小弟去顶事,老大坐享其成,这种事多了去了,钱东来不敢冒险赌二哥不会这么做。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陈九山接过了火车票。
“他人不错,真的。”钱东来走在旁边,低声说:“咱们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上位大佬也不少了,但小东北这样的人,貌似就只有他一个。”
“我也这么觉得。”陈九山说道,然后撕掉了其中一张火车票,挠了挠头:“先把姐送走,你看着时间也走人,我得留下来。”
钱东来深深的看了看陈九山,摇摇头:“妈的,总有一天你得害死我。”
话音一落,钱东来也把兜里的那张属于他的火车票拿了出来,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了走廊转角的垃圾桶里。
黑道,讲的就是一个义字,陈九山对此深信不疑。
哪怕他曾经的那些手下对他不忠不义,陈九山到了最后,却还是不想做一个没有道义的混子。
“既然进了他的门,那么就得讲义气,不讲义气的,那是下三滥。”陈九山走着,跟钱东来说道。
“妈的,你骂谁下三滥呢?”钱东来不乐意的瞪了他一眼。
“反正又不是骂你,激动啥?”陈九山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钱东来的肩膀。
就在这时候,潘子忽然从楼梯口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的表情。
干掉王贵的这事,二哥也跟潘子说过,因为他觉得这人信得过。
自从老三死了,潘子就算是二哥他们的心腹了,为人忠义不说,还挺会来事的,所以二哥特欣赏他。
“钱哥,陈哥,老大在房间里吗?”
“在啊,你要找老大?”
潘子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见周围都没人,于是他压低了声音。
“我今天看见王贵了,他在.......”
钱东来听完潘子的话后,直接就拽着潘子往二哥的房间走了。
当时钱东来就一个念头。
难道是真的天无绝人之路?
与此同时,在珠海大道的一家小饭馆里,傻哥孤零零的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沉默的吃着那些平常在他看来可口非常的饭菜。
过了几分钟,这桌又多了一个客人。
哑巴。
“你别去王贵那边转悠。”傻哥头也不抬的说道:“我都知道了。”
哑巴没有回答的意思,一把拿过傻哥手边的二锅头瓶子,咚咚的灌了两口,然后擦着嘴笑了起来。
“少多事,要不然老子揍你。”傻哥说道,转头给老板说,让他再拿一瓶酒过来。
今天一早,许多道上的人都看见了奇妙的一幕。
哑巴这个不爱去外面晃悠的看门狗,忽然跑到了王贵地盘上的某家茶馆里坐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是在......
他背上就背着那个许多人都见过的枪袋子。
他所在的这个茶馆就位于王贵住处的对面。
很多人好像都从哑巴那种要杀人的眼神里猜到了什么,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白宝国是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的,据说他当时就把手里的电话给砸了,直接给吴师爷下了死命令,让哑巴这个王八蛋滚回去接受他的教育。
王贵在知道这事的时候,就有些急了,妈的这不会是白宝国要斩草除根了吧?!
当然,等越来越多王贵的手下来到分堂保护王贵的时候,哑巴忽然就结账了,然后从茶馆走了出去,顺带着还拿手机给王贵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出来一下。
王贵可不是怂逼,他的胆子可是大得很。
在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