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摇了头,取酒喝了一口,道:“唐国如今的情形,也是内忧外患了,陛下不可能会接受冒危的战略,除非有周国的出兵联军。”
“与周国联军,那是与虎谋”林仁肇摇头道。
“周国可以自海路进袭了晋国。”陆七道。
“周国不会自海路出兵的,主要是周国的水军并不强大,一次运载的兵量有限,补给也是困难,还存在北兵不适应南战的问题,若是能够获得了流求岛为战略跳板,或许能够集结了十多万军力,不过听说晋国已然重视了流求岛,屯驻了重兵。”林仁肇平和反驳道。
陆七点头,道:“扬州被袭之后,周国说会调集四十万大军攻唐,也不知道周国有那个兵力吗?”
“若是真有那个兵力攻唐,周国早就大军南下了,周国若是倾力攻唐,那自身就有了灭国之危,周国的北方和西北方,都有强大的敌人存在,否则,周国岂能容了荆国存在了二十几年,说是有汉军的支持,但事实上,还是周国的自身实力不足,难以支撑了对荆国的战事,只隔汉水的荆国都拿之不下,想攻灭唐国就更难了。”林仁肇冷言回应。
陆七默然,他在想如果周国真的没有能力南顾,那要不要改变策略,发动统一大江以南的战事,如今晋国是存在不稳,但魏国也一样存在不稳,唐国因为李国主的猜忌,使得唐**力发挥不出应有战力,如果发动对歙州,池州和宣州的进袭,占据了应该不难。
不对呀,林仁肇的话并非是正确的,周国或许是兵力南下不足,但形势有轻重缓急之说,如果晋国发动统一大江以南的战略,周国岂能坐视了晋国在毗邻成为强大国家,以前他就想过攻唐的后果,所以才隐忍的继续为了唐臣。
而且晋国初立,民心和军心存在着很大的摇摆,如果他继续发动战事,那就会引起了晋国人心的抵触,大多数的人,都是不喜欢战争的,都喜欢安居乐业,他身为晋王,如今最应该做的就是安治,笼络了晋国的人心归服。
“你想什么呢?”林仁肇问道。
“我在想唐国的军事,也许失去了西部,对唐国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宇文氏是占据了西部,但也隔离了周国能够进袭的一个口子。”陆七随意回答道。
“简直是胡言。”林仁肇恼斥道。
“是胡言,但也是实话,相比而言,我认为宇文氏更能够抵御了周国的进袭,而不会象了以前,战略时时的受到了朝廷的牵制,我们的朝廷里,根本没有jing通军事的名将,都是一群纸上谈兵的棋手。”陆七不客气的反驳道。
林仁肇皱眉的冷视着陆七,陆七挑眉道:“我说的有错吗?大人若是不能苟同,那请大人告诉我,庙堂之上,有那位名将的存在。”
林仁肇扭头默然,过了一会儿冷道:“你之言,大逆。”
陆七笑了笑,道:“我说过的,我们只适合说军事,请大人见教,让后辈长些能力。”
林仁肇看了他一眼,举碗一饮而尽,陆七起身倒酒。
陆七让林仁肇先行了一ri,他在泾县留了一ri才启程,与林仁肇喝了一顿酒之后,陆七给辛韵儿书了封信,让辛韵儿知会佟县丞和冷戎,让他们暗中策动县民逃离石埭县,既然朱令贇成为了节制池州的最高官员,陆七当然不会让石埭县遭受了盘剥和募兵。
而之前,石埭县已然为了供养驻军而付出很多,陆七的书信去了两ri后,石埭县突然有了一个传言,说西部宇文氏要进袭池州了,于是石埭县发生了大逃亡,继而青阳县和贵池县也引发了再次的恐慌逃亡。
仅仅十ri,池州人口流失了大半,多数都逃亡去了东面宣州,少数则去了歙州,也有在歙州路过的去往了衢州,而原本是林仁肇统帅的五万军,也发生了兵变逃走,几ri走逃了两万多人,口号是回家乡,逃兵去的方向是信州,据说要回去原来的楚国那里。
逃兵之事与陆七无关,引发的逃兵的根源有两个,一是楚国的降卒本就不稳定,二是维系军心效力的军饷严重不足,吃食也只能半饱,林仁肇在时,还能严密的军管约束,林仁肇一走,使得降卒有了机会的乘隙逃走,那些降卒过了信州就投奔了晋国,条件就是能够回去见亲人,见了亲人之后,愿意为晋国效力。
陆七一行终于抵达了江宁,入城时,城门的将士神情有些古怪,陆天风的大名,如今在江宁毁誉参半,关于陆天陆天风投降了晋国,有说陆天风是常州兵变的主使者,说陆天风事实上就是投效了江yin张氏。
好的传言是,陆天风在西部受命于林仁肇领军,曾经夜渡大江夺取了夏口,于荆国劫粮成功后回返鄂州,进而率领十五万大军进袭岳州,兵临了潭州的楚国厩长沙府,可惜宇文氏突然的起兵叛乱,使得大胜在望变成了功败垂成。
如今江宁已然经历了很多的变故,很多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被抄家赐死,一向佛心仁慈的李国主,对下狱的官员却是无情的很,成批的吊死或鸠杀,发卖的犯妇就有两千多,江宁这些时ri,明显冷清很多,平时好风雅的贵人们,多数都闭门不出。
看着陆七一行走远了,守城的官兵才磨牙的议论,猜度这位陆将军只怕也会离死不远了,陆七若是听到,肯定一大飞脚。
陆七先去了兵部报备,之后才能回去了郡主府,此时已然是午时,陆七带属下寻酒楼吃饭,他自然是去了醉云酒楼,结果一到醉云酒楼,陆七立刻皱了眉,酒楼竟然严重破损,明显是被人打砸过。
酒楼里有留守的人,见是东家来了,禀告说是右金吾卫的人做的,月前来了几十人吃喝,吃完了硬说是吃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