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02
离开静江传媒大楼之后,杜若旻驾车,载着白姝安在朝阳路拥挤的人群中蹒跚前行,原本仅5分钟的车程竟是花了三倍的时间,终于缓缓接近deaaisy服装店。
车子刚刚停稳,白姝安便已急匆匆开了门,狂奔而去。
约过了一刻钟,杜若旻的视线随意地飘过右侧观后镜,忽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再次以奔跑的姿态向着他的车子靠近,一头如瀑长发在春日的暖风里四下飞扬,微微卷起的粉色长裙舒展在灿烂的阳光下,如朵朵白兰,瞬时绽放出明媚的笑脸……
那身粉衣的窈窕身影,那张绝美而精致的迷人笑脸,曾几何时,只为他的出现而欣喜;只为他的温柔而心动,只为他脚步而停留……
忽地一声叹息,只是如今,她的心动、她的笑容、她的温柔都给了谁?
对他来说,只留下了许多抹不去也忘不掉的记忆,然而纵使只有记忆,如今也如沉沉烙印,深深地镌刻到了心底。
只是,杜若旻从没想到,失去,原来竟是这样简单,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准备,还不曾为她完成任何心愿,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从她的生命中远去,抑或是该说,被驱逐而去……
杜若旻的一颗沉淀许久的心,像是在突然间被利刃所伤,一时间竟是疼痛难忍,正抬手重放在自己胸口,无声抚慰。却见那个亮丽的身影已经打开车门,并利落地坐到他的身侧,努力平息着大喘的呼吸,见他久久没有动静,才侧头莫名望着神情愣怔的他,奇怪地问:“若旻哥,怎么还不走,刚刚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吃午饭的么?”
说话间,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还迅速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杜若旻此时已收回神思,并朝她款款一笑,柔声说:“这就出发。”
车子启动,缓缓前行,不一会儿,歪在座椅上打盹的白姝安便渐渐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白姝安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停在江边,窗外的和煦阳光透过半开的车窗暖暖地投射在她身上。
侧头可见近处草色青青,随处点缀的高大柳杉枝繁叶茂,蜿蜒的石径上有闲散的路人来来往往,正是一片大好春光。
白姝安直直坐起,将盖在身上的外衣取下,抱在怀里,继而打开车门,走过一片极短的草地,拾级走上桥沿,很快便见江中白浪滚滚东逝,远方高楼林立,却是隐入了蓝天白云之中。
杜若旻的身子微微前倾,倚靠在江边的石栏杆上,正在顾自深思。
白姝安无声无息地上前,直至她把手中外套披到他的肩头,杜若旻才突然一怔,继而回过头来,温和一笑,“你醒了。”
“嗯。”白姝安微有尴尬地低了头,避过他的视线,顾自走上前去,也轻轻地倚在了石栏上。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忙碌疲惫?”
很久以后,那独倚在右侧的孤单身影突然转过头,定定望着她,低低地问。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了,极轻极软,却令她的心头一阵刺痛。
见她不答,那个温暖的声音又起:“你过得不开心,他,对你不好吗?”
“他对她好,还是不好?”白姝安倒是从来没有像这样质问过自己,只知道这一路走来,他有他的身不由己、他有他的野心和顾虑,而自己亦有无法言说的责任和使命,究竟他们之间,是利用多一点,还是依附多一点,是自己自作多情,还是他冷酷无情……事实上自从元宵节那晚之后,她已经强迫自己不再去接近,亦不再去猜测。
她强迫自己做好该做的一切。
于是,她不仅同意了张市长提出的与杜若旻同台合演的建议,也接受了春华剧院的院长职位,同时还不忘兼顾服装店的生意。
于是,她变成了一只每天不停旋转忙碌的陀螺,从早到晚,井然有序地为各处的要事奔波……
于是,她这个分身乏术的大忙人,竟是有许久没有与他好好地吃过一顿晚饭……
一个多月瞬息而过,当她惊觉时间飞逝之快时,亦同样为自己的决定而庆幸,至少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幻想和渴求。
帮助王老守住剧院同样是重中之重,她心底里十分清楚,曼姨如今只是被仇恨蒙蔽,才无法勇敢面对,但那绝不是她的心声,否则的话,当初她就不会为了王老而重回云城。
总有一天,曼姨会感谢她今天所做的一切,想到这里,白姝安的心里涌动着难言的欣慰。
可是现在,她该如何去回答若旻的问题?
“好啊,他一直都对我很好。”踌躇了许久,终于说出这一句毫无血肉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假。
“这样就好。”杜若旻轻声说了句,自嘲般一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无奈地提醒,“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忘了,我永远都在这里。”
“就是因为你一直都在那里,从来不肯走近,却又为什么没有走远?”此时白姝安的心里竟然涌起了愤懑的埋怨,多年来未曾吐露的心酸重聚在心底,说不出的痛苦滋味。
幸好这样难言的哀怨很快就被胃里翻涌的饥饿感所征服,连忙冲他调皮地笑笑:“我知道若旻哥对我最好了,若旻哥,我现在饿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杜若旻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将披在肩上的外套穿好,再看了下表,见时间还早,才上前亲昵地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发,温柔地说:“幸好下午的会是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