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圈,她们终于在一家摊子上看到了几条珍珠链。
“老板,你这珍珠链子可有黑的?”一个妇人问道。
“有啊!不过,黑se链子可要贵不少?”摊主道。
“你先拿出来我看看。”
那摊主于是从身后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三条黑se的珍珠链。“这种货可不多,利也薄的很。我本是帮一个熟人带的,于是顺手也就多捎了几条,现在就剩这三条了。”
一个妇人看中了其中一条最大的链子,拿起来问,“这一条多少钱?”
“大姐您真有眼光。这条链子是我这儿最好的一条了。您要真心想要,我给您开个实价,‘二十五两’你要就拿去。”
那妇人将同来的妇人拉到一旁,悄声道,“二十五两。我记得二嫂上次说她男人帮他买那条链子时花了六十两。这条链是比她那条的珍珠成se还要好几分。怎么会这么便宜。你说会不会是假的?”
“我看不像,那黑珍珠链,我也看到过几条。这一条确实是良品。要不是我家里有一条珍珠链了,我也要买一条回去。”另一个妇人道。
那妇人听了同伴的这话,赶紧回头又去找那摊主。“二十三两怎么样?二十三两我就要了。”
那摊主摇着头。“我开的已经是实价了。实话跟您说了!今儿个我们这里所有的摊点,卖的东西都是不二价。这是上面规定的。所以,我们也不会跟您虚报。您要是想要,便拿走。不是嫌贵,也可以挑条别的链子。”
说着,摊主又拿起旁边的一条珍珠链。“这一条只用十三两,您要是要的话,我帮你包起来。”
那妇人却摇着头。“不不,我就要刚才那条,二十五两就二十五两。”
妇人一面说,一面向跟在她身后的一个男仆招了招手。“顺子,给我拿二十五两出来。”
随行的男仆从一个背搭里拿出几块银子递给摊主。
摊主却摇着头笑了。“对不起了大姐。我们这儿今天只收俞氏钱庄新印的纸钞,其实的钱,一概不收。您要是真心想买,烦您到那边钱庄里先换了钱再来!路也不远,从前面那个小巷穿过去,很快便到了。”
那妇不由奇怪,“我只听说过不收纸钞,只收银子的。怎么,这还有不收银子,只收纸钞的!”
“我也没有办法,这都是上头规定的。您要真心想买,我就帮您把条链子留着。中午前我保证不卖给别人,您看可以吗?”
“那,那可这样说定了,你可不许卖给别人了。我这就去换钱。”那妇人说完,带着男仆匆匆走了。
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俞仁眼见那妇人匆匆去了,向着身边的赵蕊道,“怎么样?我说行!走,咱们再去看看别去。”
这一天,俞仁让人做了统计,钱庄共兑出三千七百两纸钞,而收市后兑入商家的纸钞只有三千二百两。也就是说,还有五百两的纸钞有人没有马上兑换回银子。
起初很多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卖东西的人不收银子。可是等他们用了纸钞才发现。其实用纸钞买东西的确是要比用银子方便的多了。银子还要称,又要看成se,找零也很不便。带铜钱!多了又太重。
可是纸钞就不同了。它很轻,你带个几百张也还没一两银子重,找零也很方便。唯一担心的是,这些纸钞会不会随时都没用了。
虽然俞氏钱庄的大门公告上写的清楚,任何人都可以随时拿他们店里印的纸钞来店里换等值的银子,也可拿银子换等值的纸钞。但大家总担心他们要是哪一天突然关了门,那可就完了。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买了东西后,又把纸钞换回了银子,很少有人把纸钞拿回家。
然后,没过几天,松江府的人们就又发现了新的变化。他们去许多的店里买东西,店家都建议他们使用俞氏钱庄的纸钞了,而店里找零给他们的,也都是俞氏钱庄里印的纸钞。同时,这些店里都设有现场负责兑换的人员,拿了店里找的纸钞,你可以选择现场到兑换点兑回银子,也可以选择不兑。
这种现象起初只有城东的几条街,后来便很快发展到了整个松江城。而由于使用范围的扩大,各店也大多不再duli设置纸钞兑换点了,而是全城总共只设四处兑换点。
俞仁就这样从买卖双方下手,最终在短短的一月不到,便在松江城里推广了俞氏纸钞。到后来,许多的商家在买卖时,反而只认俞氏钱庄的纸钞,而不认银子了。因为银子识别的方法比较麻烦,容易假,而纸钞却不会。由于俞氏纸钞印制了独特防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发现一张假的。
就在俞仁得意于他的成就之时,突然从松江府衙发下一份文告,告知所有松江府的臣民,一律不得再使用私人钱庄印制的纸钞。
这一份文告发下以后,作用却并不大,大多数人还是照旧使用。愿意很简单:这钱既放心又方便。
这一份文告对大多数的松江人来说,不过是一纸文告,大多数的人并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可是对于俞仁来说,这却是个天大的打击。
于是,俞仁赶紧召来赵蕊和钱庄里所有重要成员,又把曹安蔡帐房他们这些沈家的旧人一起也叫来了,让大家发动所有的关系,一定要尽快打听出这份文告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批的。
很快,结果便出来了。原来,这一份文告仍是松江府新上任的知府马居仁下的。曹安还打听到,这个马居仁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