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苗微笑着,向吕迪瞧了一眼,发现少年也正看着自己。
他秋波一转,低下头去,剥起红漆盘子里的核桃来。
他雪白的手指持着叙钳,动作很从容,也很好看。随着核桃壳纷纷飘落,核桃仁也被放在一块蓝绸子的手帕上,一会儿就积了一小堆。吕家采买的核桃,桃仁个大又饱满,润泽得似乎涂了油。
吕迪还在呆看,吕凤先却已结束沉思,站了起来,道:“走,跟我来。”
蓝苗没抬头,却笑道:“不吃点核桃再走么?”
吕凤先望了他一眼,温声道:“这些是陈仓核桃,味儿不错。那边还有瓜子、花生,你吃着玩罢。”
他迈步出门,少年连忙低下头,跟在叔父身后。他心不在焉,到楼下时,吕凤先已将他甩开两丈了。
吕迪收束了心神,正要拔腿追上。一副东西忽然从天而降,掉在他的脚前,正是平素拴在蓝绸帕子角上的金三事儿。
他仰起头来,只见蓝苗含睇宜笑,朝他扬了扬手,就转进去了。
随着他扬手,一个扎着红绳的蓝绸小包飞下来,坠在吕迪怀里。吕迪打开一看,正是刚剥好的、那‘陈仓核桃’的核桃仁。他亮着眼睛,红着脸,连忙将核桃与金三事儿塞进怀里,拔腿去追吕凤先了。
入夜,蓝苗房中的灯火已然熄灭。
但他那双妩媚的眼睛还幽幽地亮着,他还没有睡觉。
他听外头人声渐少,动静全无,便虚掩了门,坐在了桌前。没半个时辰,便听“吱呀”一声,有人一闪进门,立即将门闩下了。
蓝苗还未回头,这人已一步跨到他背后,紧紧地搂住了他。还没来得及照面,便把嘴伸得长长的,在他脸上乱亲。蓝苗伸手捂住了他的脸,轻声骂道:“我把你这个该死的小色鬼,一月不见,见面就想干这个。”
吕迪亲不到他的脸,就去亲他的手,喘息道:“好哥哥,我想你想得要疯了,怎么把持得住?千好万好的好哥哥,你给了我,我爱你一辈子。”
他一面说话,一面像条玄巴狗似的,在蓝苗身上乱蹭。蓝苗啼笑皆非,将脸拉下来,道:“当初我只应允了你一次,也已经兑现了,可没有答应你一辈子!你这般没分寸,就不怕被你叔父发现?”
吕迪原本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喘气,闻言呆住了,彷佛从头到脚被浇了一桶冰水。
他道:“你……你不答应?”
蓝苗道:“不答应。”
吕迪道:“你……你要和我分手?”
蓝苗道:“你可不要搞错,你我不过露水姻缘,何曾海誓山盟,扯得上什么分不分手?”
吕迪好似一条被主人抛弃的蟹,道:“你……你叫我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蓝苗硬起心肠,道:“不错,若不说清楚,我担心你误会。”
吕迪瞪着大眼睛,仿佛怀里的金三事儿与核桃仁都变成了毒蛇和刀剑。
他道:“为什么?我做得不好?你明明很喜欢我的……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我一定改!”
蓝苗凝视着他,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很乖、很好的孩子,但是……但是你叔父和我的关系,你也非常清楚。”
吕迪急道:“那有什么要紧?我怎会和叔父争先?只要……只要叔父不在时,你允许我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不说我不说,他绝不会知道的。”
蓝苗啐了他一口,道:“亏你想得出来,叔侄两个同睡一人,像什么样子?况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当你叔父是傻子?到那时……嘿嘿,外人知道了,不说你两个好色,倒说我挑拨你们叔侄阋墙,我才不背这个黑锅哩。”
吕迪听了他有理有据的发言,干瞪着眼睛,居然想不出驳词。他急得险些要跳了起来,道:“不……不行!明明是我先!是我先!”
蓝苗懒懒道:“你先你行,你去和你叔父说啊。”
吕迪道:“我……我……我不答应!我不答应!”
他突然张臂,居然将蓝苗抱了起来。蓝苗没想到吕迪敢用强,被他摔在被褥上后,才撑起半身,低声道:“你疯了?你究竟讲不讲道理?”
吕迪一面撕扯着蓝苗的衣服,一面在对方脸上胡乱亲吻,嘶声道:“不讲道理!不讲道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要在一起!叔父怎样干我何事?只要你同意——我像条狗般跟着你,你却嫌我烦!你想甩掉我,除非我死了!”
蓝苗抓住他的手臂,两人扭缠在一起。奈何床榻太小,又都不敢弄出声响,以至于翻滚了盏茶时分,蓝苗都没能把吕迪弄下床去,反而被撕开了小衣。
眼见吕迪又去撕他的裤子,蓝苗冷声道:“你以为睡过我一次,就长硬了翅膀,有本事强|奸我了?”
吕迪紧紧抓着对方,他的双臂在颤抖,双眼也红得像野兽。
他已将他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那年轻的脸蛋也变得有些狰狞。
吕凤先的侄子果然不是只乖乖的兔宝宝。
他道:“我就是要强|奸你——我劝你千万不要大喊大叫,万一叔父看见了我们的情形,他还会不会同你合作,那就难说得很了。”
蓝苗与吕凤先商量的事,自然就是《怜花宝鉴》。
但凡吕凤先知道的事,吕迪多半也知道。
他见蓝苗果然停止了抵抗,抱住了自己的脊背,自以为得计,便喘息着,将头钻进了蓝苗的衣服内。
就在这时,蓝苗突然长吸一口气,大喝道:“吕——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