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
一名头发还湿着的海兵推开门,大剌剌地端着一只被敲成托盘形状的大铁板走近船长室,托盘上摆满了鲜嫩肥美的生蚝,他火急火燎地把托盘放在小杰克的桌子上,站在一旁等待命令。
“告诉他们,可以加速了,”小杰克点点头,用手指有节奏感地敲击着桌面,熟练地补上一句,“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好的,船长!”海兵的敬礼姿势也不标准,但这年头也没人在乎这个,他继续在桌前发呆,直到船身的晃动让他感受到了明显的加速。
小杰克抓起一只托盘中的生蚝,熟练地用桌角撬开硬壳,将整只海鲜吞入口中,如果那名缺了半只耳朵的上尉还在,一定会告诉他,“这就是‘囫囵’吞下去。”
小杰克将反射着彩色金属光线的生蚝壳整齐地码在桌上,摆出金字塔的形状,他听说老杰克就是因为吃多了海鲜得了什么病才下船的,但他并不在乎,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会被海鲜毒死?开什么玩笑?
他摇摇头,像是喝醉了。
……
历史正在缓缓改变着,或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本就是应当发生的历史,原本在二战末期已经捉襟见肘的德军因为克拉科夫的一些“成果”而战斗力骤增,但纽蒙迦德也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是“雅利安人的觉醒异能的先行者”,他们彼此结盟的同时也在彼此利用。
对于大多数德军而言,占据了克拉科夫大量资源的盟友这些年的成果仅仅是让他们的坦克快了些、更能够适应复杂的地形,而这些成果很明显与他们那栋如此恢弘的研究所并不相符,一直以来,军队中都有流言,那些神神秘秘的黑袍人已经找到了让人长生不老的方法,并已经将它们献给了元首与帝国的高层。
这也令他们满怀憧憬,战争结束后,自己是否能够做一做长生不死的美梦呢?
或许是可以的,起码对于**高层的一些狂热者来说,让伟大的雅利安人永久统治这个世界无疑是一件最美妙的事情,尤其是在他们已经品尝到魔法的美妙后。
纽蒙迦德对这个麻瓜国家的渗透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在纳尔逊入主克拉科夫后更是变本加厉。除了一些诸如“瞬间移动”、“隔空取物”的魔法外,他给躲在每位高层旁的巫师开放了更大的权限,同意他们在特定的情况下使用一些可以小幅度扭转战局的魔法。
什么是小范围扭转战局的魔法?德国人对诺曼底登陆的抵御便是最好的诠释,小股的装甲部队形同鬼魅般出现在战场的各个薄弱点,令盟军始终难以判断他们究竟有多少坦克,似乎和情报中的没什么区别,又似乎他们每个人都开了辆坦克。
“纳尔逊,”安德烈曾经问过纳尔逊,“我感觉你并不是一个战争贩子,也不喜欢我们的麻瓜盟友,为什么要给他们开放权限呢?我只是好奇……你知道的,虽然说这点事情这对我们来说微不足道,但是足以改变战局,你倒是不用这么尽心尽力,事实上,只需要让我们能够更加轻松地指使他们就够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最崇尚和平的人,”纳尔逊反问道,“我难道正在做的不是这件事吗?”
“我知道,我也不是崇尚和平,我只是觉得让麻瓜使用魔法……这种事情,”安德烈有些迟疑,“哪怕是以这种方法,也是难以——”
“我明白,安德烈,”这是纳尔逊离开克拉科夫前往伦敦的前一天,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凡事都有代价,不是么?你看到我东面那面墙上的书了吗?那几乎是人类几千年来所有的历史,我们深陷在一个愚蠢的轮回中,除了那些狂热者和被蒙蔽了双眼的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愚蠢的战争,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愚蠢的轮回总是在不断往复。”
“你想说什么?纳尔逊。”安德烈眼中的忧色愈盛。
“但我们都知道,对于麻瓜来说,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纳尔逊抬起头,望向乱糟糟但被清出中央一片空出的桌面,一本泛黄的花名册静静地躺在那里,他轻声说道,“作为海森堡大学曾经的教授,你肯定比大多数的德国人更加清楚。”
“纳尔逊,你……”
“想必你也明白,你曾经最喜欢的学生在尝试将自己的绵薄之力投入到反对战争这项事业后的下场是什么,”纳尔逊笑了笑,“我在以我的方式做这件事,我尝试过阻挠他们在克拉科夫的暴行,但是这反而使得他们在其他地方的侵略变本加厉,一味的疏导是没有用的,我可以赐予他们倾泻的途径和眼前的力量,但战争该结束了。”
“纳尔逊,他们总归是我们的盟友!”安德烈顺着纳尔逊的目光看到了那本花名册,他的瞳孔一缩,原本斩钉截铁的话却慢慢没了底气。
“放心吧,”纳尔逊耸耸肩,继续收拾行李,说道,“我们的盟友会更加感激我们,并且给我们想要的东西的。”
他将最后一件短袖叠好放进箱子里,拉上拉链,站起身望向安德烈,虽然面带笑意,却令安德烈根本不敢直视,“难道巫师真的在乎麻瓜的死活吗?难道你真的把他们当成盟友吗?他们从上到下无不生活在一场巨大的骗局中,他们中最英明最强权的人也自始至终被你们愚弄,我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罢了。如果你们真的为他们着想,那就应该选择不去影响他们,据我所知,这个国家的元首是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