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
他竟能精准无误地幻影移形到村庄正中,看样子是来过的,他走到毒沼旁,理了理衣服,单膝跪地,将毫无保护的手伸进了脚下的毒沼之中。
“滋……”
毒液腐蚀皮肤的声响即使在爆裂的火焰中央也是无比的刺耳,尽管额头已经滴下了大滴的汗水,浑身的肌肉也因疼痛而紧绷,但格林德沃依旧维持着最肃穆的表情,他咬咬牙,将手一探到底,毒沼没过了半截小臂,他的袖口一瞬间就化作了一缕黑色的烟气,被卷入火焰中消失了。
“有些早,但您比我想象中要坚定地多,做得更好,”格林德沃似乎在毒沼中摸到了什么,强忍着痛苦把它抓在了手中,陶醉地说道,“是爱的味道,情感的魔力真是让人感动,罗斯小姐,我听到了你的爱。”
他将手从毒沼中抽出,它已经被侵蚀得焦黑,露出了腐烂的皮肉,但格林德沃并不关注自己的伤势,只是迷醉地盯着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枚材质类似石头的、碧绿的、晶莹剔透的眼睛。
它和那枚塞勒姆留下的黑石头、被交给汤姆保管的博金·博克的蓝色眼睛如此相似,如果它们是某种工艺品,那么简直就是出自同一位工匠之手。
林德沃直起腰,任由厉火蔓上伊莎贝尔最后的残留,肃穆地行注目礼,“什么东西会有三只眼睛呢?或者更多?”
厉火也在这一刻将村庄中最后一刻石头燃烧殆尽,就在格林德沃准备熄灭火焰的同时,袅袅的云雾冲上了头顶,迷蒙的细雨落下,厉火如同普通的火一般被熄灭了。
“滴水不漏呢。”格林德沃轻笑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
“这些受害者……要怎么办呢?”望着眼前乌泱泱一片表情麻木的麻瓜和跪在最前方的四个巫师,纳尔逊犯了难,“米勒娃。”
“我来吧,”麦格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尽管眼角仍有泪痕,但她已经再次成为了一丝不苟的麦格教授,“我会联系魔法部的。”
“那我——”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麦格摇摇头,“去接受你的荣誉吧。”
纳尔逊点点头,他明白此刻的麦格不需要自己的陪伴,安慰反而会让她更脆弱,于是在脚下留下一架蜉蝣,消失不见了。
但他并没有直接前往伦敦,反道出现在了飞行时经过的一座城镇上空。
在自由落体的途中,纳尔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店铺。
“先生,这身西装多少钱?”
纳尔逊从成衣店的试衣间中走出,向店主展示着身上还未解开排线的西服,此刻的他已经换了一副面貌,黑头发黑胡须,满脸看不起人的样子,就连身高身材也有了变化,消瘦的身体刚好可以完美地塞进这套棕色条纹西服中。
老裁缝揉了揉眼睛,自己果然是老糊涂了,竟然忘了正在接待的客人。
他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扶着腰小跑到纳尔逊身边,扒着他身上的西服仔细看着。
“三十五英镑,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西装,对了先生,您的衬衫也是我们店里的吗?”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纳尔逊身上的衬衫,又低头看了看纳尔逊脚下的皮鞋,总觉得它们都有些眼熟,“不得不说,您穿着它真的很合身。”
“那可不,我就是按照这套西服的版型长的。”纳尔逊很认同他关于“合身”的论调,毕竟事实就是如此,“衬衫和鞋子都是你们店里的,您刚刚给我推荐的,这么快就忘了吗?它们总共多少钱。”
“您可真幽默,但对于裁缝来说,能够被顾客找到合适的成衣确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老裁缝只当他开玩笑,答道,“总共四十二英镑,先生,让我先剪开您身上的排线,等会儿再给您配一条合适的领带。”
“谢谢了,”纳尔逊点点头,丢下几张钞票,将手中的纸袋子提了起来,“请问您知道附件的警局在哪儿吗?我有些事情。”
“好的好的,”老裁缝举着剪刀忙碌着,“您朝着当铺的方向走过两个路口,就在绿色的邮局对面。”
“谢谢。”
纳尔逊拧着领带扣走出成衣店,老裁缝又有些迷糊了,自己拆线的速度现在这么快了吗?
……
“姓名,来访事由。”
警局大厅的咨询桌后坐着一个戴着啤酒瓶底般眼镜的胖男人,听到门口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伊戈尔·卡卡洛夫,”纳尔逊顶着一张山羊般消瘦的脸说道,“我想找我的亲戚,但她似乎不在住处了,听人说她失踪了,请问我可以看看她的卷宗吗?如果能找到的话。”
“德国人?”胖男人抬起头,厌恶地瞟了一眼走到桌前的纳尔逊,没好气地说道,“你在英国能有什么亲戚。”
“您说笑了,我打小住在伦敦,”纳尔逊将手伸进口袋,笑着说道,“我真的很想她,能不能通融通融。”
“你要干什么?!”
看到纳尔逊把手摸进怀里的动作,胖男人紧张地站了起来,把屁股底下的座椅撞倒在地。
“我懂我懂,进您这里是要上缴武器的,”纳尔逊笑嘻嘻地把手从怀中伸了出来,一同呈现在胖男人面前的还有一叠厚厚的英镑,“您瞧,我都这么配合了,通融通融吧。”
胖男人本就被肥肉挤得很小的眼睛更小了,甚至如同绿豆一般,他慌张地向身后看了一眼,见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