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魔王的咒语打下桌面的锡兵正用小剑戳着木材爬到桌角,他用一只手扒住桌沿,利剑深深插进桌面,刺穿了沙菲克的袖子,支撑着他全身的重量,感到异动的沙菲克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把它拂下去,但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他抬起头,纳尔逊正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
纳尔逊微笑着冲他摇了摇头,捏住那只魔王的脑袋,把它手中的小魔杖摘了下来,将它赤手空拳地摆在了锡兵即将爬上来的位置。
“你们已经看不懂了,变化让你们病急乱投医,”纳尔逊轻笑道,注视着锡兵爬上桌面,冲自己敬了个滑稽的军礼,一脚把魔王踢了下去,“如果你们敢于拥抱未来,现在慌张的应该是其他人。”
“所以我们在想办法弥补错误。”沙菲克额角的血管跳动着,纳尔逊生怕他会在自己面前突发卒中,“但我们不可能去找黑巫师讨论未来,格林德沃乃至整个纽蒙迦德都是没有未来的,你应该把才智用在正道,这也是我们对你的期许。”
“你们?”纳尔逊挑了挑眉毛,“配给我期许?一个被我这样冒犯却不敢发作的人,对我有期许?打不过就加入?你们难道不害怕纽蒙迦德趁虚而入这个本就千疮百孔的魔法部?面对这种危局,和你们相比,盗版都是更有力的回击!”
“你可以更好。”沙菲克语速飞快地说道,“只要你做出正确的取舍。”
“您一定要和一个黑魔法组织比烂吗?”纳尔逊被逗笑了,一屁股坐在折凳上,“恕我直言,如果非要比较,您可能会自取其辱。”
“我知道你可能一直对我存在一些偏见,不论是因为那些你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事情,”沙菲克揉了揉眼睛,尽可能展示着自己心中柔软的一面,“但是请你务必相信,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在初次接触魔法后,纳尔逊曾经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只是笔记被落在了克拉科夫的办公室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也不知道它被谁捡走了。
与麻瓜不同,在早年间,也就是各国的魔法部尚未成立的时候,巫师们并没有一个确凿的家国概念,借助魔法,以家族为单位的巫师们掌握着相差仿佛的生产力与生产资料,凡俗的土地与财富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值得用金加隆购买的商品,也只是那些出自自然的珍惜神奇动物或者魔法材料,个体的差异远远高于阶级的差异,即便存在,也只体现在是否麻瓜出身这细微的一点上,而这一差异却存在太多扭转改变的方法,即便地图的边界被麻瓜的国家划分,但这和游离于麻瓜社会之外的巫师又有什么关系呢?巫师的社会与其说是国家,反倒更像是集团或者联盟。
在各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很难出现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即便有充满征服欲的家伙出现,也会被各方群起攻之,但倘若这个充满征服欲的巫师过于强大,反倒可以使得彼此割裂的巫师们联合起来——而卑鄙的海尔波,恰好就是这样一位充满征服欲的强大黑巫师——这便是早期巫师们抱团取暖而诞生的巫师雏形,在此之前,甚至每个巫师使用的魔法都各有差异。
对沃兹的建立与摄魂怪之乱这两件时间重合的大事正式奠定了魔法部的存续,随着巫师们魔法使用的统一,对于制度的需求才在麻瓜们早已日趋完善的时代懵懂地展开,真正的强化则是从妖精叛乱导致之后《保密法》等一系列共识的达成,直到现在。
巫师们薄弱的国家观念更多表现在体育赛事支持本国的球队方面,在日常的生活中,如果有人把“皇帝轮流坐”的魔法部当作信仰高调地宣誓,那无疑是一种滑天下之大稽的可笑行为,但倘若这个人正是轮流的皇帝中的一员,那么他有这种宣言,却也不足为奇了。
在被大多数巫师忽略的历史中,纳尔逊已经见过太多像沙菲克法官一样的人。
“有意思。”纳尔逊坐直身体,双手抱胸,露出看戏的表情,“不过这点我倒是相信你,请继续。”
“我们会成立一个专业的财政部门,用以支持你实现那些你在纽蒙迦德宣扬过的设想,你可以获得完全的支持和”沙菲克抛出了自己的条件,“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是沙菲克家的一员,事实上,骑士公共汽车和霍格沃兹特快的设想都是沙菲克家族提出的,你也继承了这种对于变革的敏感性。”
“你们有挂毯吗?布莱克家那样的。”
“什么?”
“劳烦您回家以后用烟头把我烫掉。”
“纳尔逊……”
“我叫威廉姆斯,”纳尔逊摇摇头,“如果你还对那些东西抱有觊觎之心,就叫我威廉姆斯先生。”
“好吧,威廉姆斯先生——”
“威森加摩要换届了吧?”纳尔逊忽然抬起头,露出了堪称阳光的灿烂笑容,“您急了?”
“什么?”
“要不然以您的立场,哪怕去找格林德沃寻求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