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其实很久以前,梅乐斯教授就告诉过我,你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校长室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烟味,那是上一位面试者留下的,这位改邪归正的污点证人尽管魔法高超,但常年东躲xz的生活让他的神经异常衰弱,变成了一个烟不离手的人,据他所说,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会在从东方高价买来的香炉里撒上足以燃烧一整夜的烟草,在它们的辅助下,他才有安眠的机会。
目前为止,这位面试者是邓布利多最满意的一位,他不像之前的人那样掉书袋或是夸夸其谈,在实战的检验中也表现很好,打平或是击败了除邓布利多以外的所有教授,他的理念更偏实战,以他的亲身经历作为蓝本,他承诺,会让学生们掌握如何在黑巫师的追杀下保全自己、逃出生天的能力,在山雨欲来的当下,这种能力是不可或缺的,包括弗立维在内的几名教授也表达了自己的认可。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椅上,揉了揉发酸的腰,皱着眉头按压太阳穴,这并不是因为长久的工作、也并非因为办公室里的异味,而是因为,他总觉得这名面试者少了些什么东西,无关他的经历、他的污点,而是一些他在教育上更重视的内容。
他抬起头,看着推门进来的汤姆,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挤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就算打过了招呼,在面对自己的学生时,他也终于能够轻松一些。
“收到你的求职信时,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我还以为对现在的你来说,霍格沃兹难以成为第一选择,”邓布利多招了招手,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出现在了汤姆手边,而他喝了一半、早已泡发的茶叶也换成了新的,“有些校董觉得你有些过于年轻了,事实上,即便我是你的老师,也很难把你列为第一候选人的行列,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
“事实上,教授,”汤姆解开扣子,挺直腰杆,点了点头说道,“我认为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最适合我的职位,而我,也是最适合这个职位的人。”
“是吗?”邓布利多揉了揉太阳穴,右手在桌上的水晶球上轻轻拂过,水晶球亮了起来,照亮了两人的谈话,“出于对舞弊行为的提防,霍格沃兹在招聘的时候都会记录下面试的过程,我也不例外。”
“我理解,也知道这条规则,教授。”
“那么现在,你可以尝试开始说服我,以及教授和校董们了。”
“邓布利多教授,”汤姆穿着一身极其正式的西装,正襟危坐在邓布利多的对面,办公桌上流光溢彩的水晶球倒映着他认真而急切的脸,以及那双充满求知欲的黑眼睛,“您知道的,我来自一个并不怎么富庶的地方,在那样的环境里,谁都不知道自己在长大成人后的某一天会不会横死街头,或许死在帮派的械斗中,或许倒在战火的流弹下……好在,我的人生中遇到了许多悉心教导我的好人。”
“我还记得科尔夫人,”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低声说道,“那是一位负责、善良又热情的女士,我还记得她请我喝的杜松子酒,那几乎是当年的西城孤儿院最好的东西,也是我那些年喝到过最美味的佳肴。”
“她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位老师,将我从一个婴儿抚养成能够一个人吃饭、走路、思考的人,我曾经是个自视甚高的人,您应当能够理解,当一个人突然拥有了周围的同伴甚至难以仰望的力量,在更加古老、更加血腥的年代,他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汤姆抬起头,目光扫过邓布利多背后的挂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画框中的居室变得光洁明亮,仿佛有勤快的人一直在屋里居住一般,“他会成为军阀、成为强权者,甚至成为皇帝,而如果再把时间往前,他可能会成为神。”
“神?”邓布利多用玩味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水晶球,轻声问道,“那么在现在呢?现在可不是那种血腥的年代。”
“不,是一样的,教授,不加修饰的力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使强者成为一个依靠掠夺为生的暴君,而我险些就成为了那样的人。”
“险些?”
“是的,教授,”汤姆点点头,“因为教育,教育给了不同出身、不同资质的人一次同等,至少大致公平的选择的机会。”
“你也许可以展开说说。”
“和刚刚出去的那名先生一样,我也做过错事,”汤姆诚恳地说道,“但让人认识到错误并改正它,不正是教育的意义吗?”
“教育的意义……”邓布利多重复着汤姆的关键词。
“我本该是一个不幸的人,教授,我被生父抛弃,母亲难产而死,在一个雨雪交加的夜里,我出生在了一个充满和我一样命运悲惨的人的……孤儿院中,除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古怪的名字,还有与生俱来的属于巫师的魔力,我什么都没有。”
汤姆没有给邓布利多插嘴的机会,他语速极快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像是在讲述一段别人的故事。
“但我也是一个幸运的人,科尔夫人将我抚养长大,西城孤儿院的孩子即便没有家庭,但应当属于童年的东西,我们一点儿也不会少,她节衣缩食、变卖家产、卑躬屈膝地向那些自以为高尚的绅士寻求帮助,她教会我读书认字,教会我在无所依靠的时候也要依靠自己向上生长,她教会我不要被悲苦的生活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