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自古以来最最正确的真理。
“以陛下之见识与镇定,武林之中少有人能及,陛下若入江湖,必可名列十大高手之中。”
“好眼力。”
“如今王已非王,贼已非贼,王贼之间,强者为胜。”
叶孤城话音未落,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朱翊钧身后传来:“好一个强者为胜,却不知到底是你的剑强,还是我的剑强。”
一个和朱翊钧八成相似的人缓步走出。
他的手中提着剑,剑鞘很陈旧,和他的靴子一样陈旧。
旧靴子穿着舒服,旧剑鞘不会损伤他的剑锋。
他的衣服是新的,他喜欢新衣服,这能让他觉得精神抖擞、活力充沛。
从他出现的一刹那,叶孤城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叶孤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中那把剑。
长生剑。
拿着长生剑的,当然是白玉京,武林中最最神秘的剑客。
叶孤城道:“很早就有人说过,你是皇室中人。”
白玉京道:“没错,只不过我喜欢流浪,喜欢结识各式各样的人,我每年在京城的日子,不足半个月。”
白玉京确实是皇室中人,他是朱翊钧的二哥,原名叫“朱翊钤”。
只是他太喜欢江湖生活,喜欢在江湖上混,因此朱翊钤“早夭”,江湖上多了个名叫白玉京的剑客。
白玉京现身,计划已经可以宣告失败,叶孤城却没有任何失望,反而非常高兴。
“一年只有半个月在,我正好就碰上了,看来我很幸运。”
白玉京笑道:“不,幸运的是我。”
没有一个剑客不想试试天外飞仙,白玉京是剑客,他当然也想试试。
“错,幸运的是我!”
狄光磊和陆小凤先后破窗而入,陆小凤面色阴晴不定,狄光磊面上满是兴奋。
“白玉京,你可真是个难请的人。”
白玉京道:“你想和我比武?”
“当然,但不是现在,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前后三百年,都不会有这等武林盛事,破坏这等盛事,是要遭天谴的。”
狄光磊对着窗外一指,一个比雾更白、比月更白的人影静静地站立着。
西门吹雪。
白玉京笑道:“虽然很想亲自试试,但我不是喜欢煞风景的人。”
“你若手痒,等他们打完了,我可以陪你打个痛快。”
“好,一言为定。”
这不仅是属于武者的豪气,更是因为他在一瞬间做出了权衡。
如此多的高手一齐出手,后果不堪预料,与其玉石俱焚,不如干脆大度一些。
朱翊钧立刻知晓白玉京的意思,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听之任之。
这是最好的解决之策,目前的他,没资格掀桌子。
想到此处,朱翊钧对于青龙会前些时日献上的穿天箭又多了几分期待。
若是有三百把穿天箭,这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侠以武犯禁,皇帝和侠客从来都是仇人。
……
紫禁之巅。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相对而立,狄光磊和白玉京认真的看着。
叶孤城剑已出鞘。剑在月光下看来,仿佛也是苍白的。
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叶孤城凝视着剑锋,轻声道:“请。”
他没有去看西门吹雪,既没有看西门吹雪手里的剑,也没有看西门吹雪的眼睛,他的目光空洞、迷茫。
这是比武的大忌。
高手相争,正如大军决战,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所以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连每一根肌肉的跳动,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西门吹雪目光锐利如剑锋,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脸,还看到了他的心。
“现在不行,你的心还没有静,一个人心若是乱的,剑法必乱,一个人剑法若是乱的,必死无疑。”
西门吹雪从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他的目的是论剑,不是为了取胜,更不是为了名声。
……
狄光磊飞身上了房顶,一同上去的还有陆小凤和白玉京。
叶孤城道:“你说的都能实现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只有你愿不愿意,即便是现在,你也还有机会。”
陆小凤道:“你似乎很早就知道造反计划,能说说么?”
“好吧!”
整个造反计划如下:
一、南王进京的时候,王安无意间发现南王世子和朱翊钧长得一模一样,生出了冒名顶替的心思;
二、叶孤城约战西门吹雪,决战地点定在紫禁之巅,利用观战的武林人士引开大内高手;
三、杀死皇帝,冒名顶替。
在此期间,不管是李燕北和杜桐轩的赌局,还是老实和尚传出的“叶孤城中毒”,都是转移视线的障眼法。
叶孤城心中安定,陆小凤解决了全部疑惑,唯独白玉京还有些疑问。
“你们到底有什么约定?如果能帮忙,我愿意从中斡旋。”
狄光磊笑道:“就凭你这句话,将来你有困难,可以来寻我,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看决战吧!”
三人飞身下了房顶,把一切都留给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月已淡,淡如星光。
不是月落,而是因为两把宝剑出鞘,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
两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