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下午两点多才吃的,因为我们的突如其来,让平台上的食堂工作人员很是忙碌一阵。平台已经建好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在这大半年里,我们是第一批造访者。这让所有的技工还有保卫人员都觉得很高兴。于是对于今天午饭的晚点,他们也就抱着宽容的态度去对待了。
海鲜是食堂的师傅们现下海去捞的,看着侯爽爽大快朵颐的在那里吃着海胆,那些汉子们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而我,则是对那黄黄的一坨不是很感兴趣。对于我放着海鲜不吃,却偏偏去吃挂面的行为,侯爽爽笑话了我很久。
到了下午4点左右,工人们早早的收了工。不是他们偷懒,而是因为预报说今晚会有大风,为了人身安全,作业长老廖就提前让他们下班了。而且工作完毕后的作业现场,也是需要一段时间去收拾的。工完场清,工完料清是他们的作业准则。
技工们的休息室在平台的二层,一间挨着一间。顶层是作业现场,白天会被太阳烤得滚烫。底层是库房和机房,也是最贴近海面的那一层。相对而言,第二层是最适合人们休息的。技工们晚上的休闲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打桌球,一种是看卫星电视。
电视么当然不能让他们随意去看了,只能看看国内的电视台,顶多加个凤凰卫视。境外的电视台虽然在这个地方也能收到,可是老廖会严加管制的,这是他的责任。就算老廖不管,那些保卫人员也会干预。他们上平台不单单是保护这些技工的安全,也是起到一种监督的作用。要是谁被境外电视台洗脑,然后反了水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因为今天下班早,老廖组织人手将娱乐室给整理了出来。然后把桌子一拼,准备在这里来次会餐!在远离陆地的平台上,鱼肉海鲜都不缺,唯独缺青菜。为了迎接我和侯爽爽的到来,今天食堂的大师傅们将平常舍不得多炒的青菜弄了足足一大盆,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易于储存的午餐肉罐头。
不是食堂的师傅抠门,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次给养会在什么时候送来。要是平日里把这些青菜放开了吃,很有可能等不到给养到来就会吃完了。而缺乏维生素的人,是会患上夜盲症的。这是在海上,不是在陆地,在陆地夜盲的话顶多在暗处摔一跤。而在海上,或许等待着人们的就是一脚踏空,然后跌进大海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午饭才吃过不久,所以晚饭基本上大家都吃得不多。所有人围拢在一起,在那里聊着家常。聊得最多的,还是家里的老婆孩子。这些技工们虽然收入高,可是一年下来也见不到家人几面。长期不在家,让他们对家人抱着一丝歉意的同时,也会深深的想念。平台上备有卫星电话,闲暇下来是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的。可是有时候打电话不如不打,因为听着电话里孩子喊着爸爸,老婆喊着老公,会让这些汉子们心里更难受。
对于我和侯爽爽的到来,大家都是由衷的欢迎。不为别的,就为我们这张生面孔。在一起日子久了,技工们彼此之间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时候,想看一下记忆之外的陌生人,都成为了一种奢望。我们的到来,很好的满足了技工们的愿望。就连我带着湖北口音的普通话,在他们看来都比那些枯燥的电视剧有意思。更不提有侯爽爽这个美女在场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起码现在那些技工们的情绪,好了许多。
我吃着盆里的醋溜小白菜还有酸辣土豆丝,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边的技工们扯着闲篇。而侯爽爽,则是对面前的那只大龙虾展开了进攻。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侯爽爽到底有多爱吃海鲜。
“那个,师傅,前几天咱这上头出意外了?”劳累了一天,食堂晚上给技工们准备了一点白酒解乏。趁着大家酒过三巡的当口,我递了一支烟到坐在我旁边的那位技工手上随口问他道。
“意外?也该他们几个运气不好吧。那天晚上也和今天这样,风急浪大的。完了老廖让大家都进屋呆着,谁也不许在甲板上乱走,就是怕出个什么意外不好交代。可那几位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深更半夜的跑顶层上去了。”技工接过我递去的烟,摸出打火机点燃了在那里低声说道。
“那他们去顶层,你们没拦着?”我就纳了闷,既然发现同事冒着那么大的风浪去顶层,这些技工们为什么不提醒一下或者干脆将他们拦下来问问情况?
“哪儿啊?当时我们要是有人发现他们去顶层,肯定会拦着啊。那天晚上也邪性,那么大的风浪,钻井平台颠簸得那么厉害,俺们居然睡得那么死。等第二天上工的时候才发现,那几位死在甲板上了。”技工吸了两口烟,在那里接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今后我晚上还是不要去顶层了。听你这么一说,挺害怕的!”我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在那里抬手搓动着胳膊道。我要表现得符合我的年龄和身份一些,不能让人察觉出来我其实不是什么检测局的职工而是一个道士,甚至是特工的真相。
“我是一个特工吧?应该算是吧!”我在心里默默想道。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电视来。那时候还不知道特工这个词,只知道电视里只要一出现特务这个词,就代表坏人要出场了。长大之后才知道,原来特务就是特工。不光敌人有,我们也有。
“呵呵,小楼啊,别那么害怕。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