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祈洺手上动作一顿,蘸着酒精的棉签碰到我膝盖上的伤口,刺痛焦灼我却没有心思去管,反而觉得这样我就不用去在意心口那里传来的疼痛。
方祈洺没有说话,头一直低着看自己手里的事情,给我贴上创可贴后他默默收拾好了医药箱,沉默弥漫在我们俩中间,他躲避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了一切,我苦笑一声,放下裤管站起身准备离开。
或许我早就该想到的,投奔他,原本就是自钻牢笼,我以为我已经能清楚地辨析出那种痛苦,可是他的温柔为那种痛苦包裹上一层甜蜜的糖衣,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在心里还曾庆幸着想着幸好有他。
走路的动作扯到伤口,刺痛传来,我不禁“嘶”地一声皱紧了眉头,但还是强忍着,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正常一点。
“筱筱”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方祈洺突然出声叫住了我,我动作一顿,听他说:“这个时候就算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也不会信,所以我还是不回答好了。”
我心头一凉,现在竟然连一句辩解都懒得说,难道是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所做有多让人恶心了吗?
我的手握上冰凉的金属质门把,深深咽了一口唾沫,说:“请,不要再妨碍我的生活了。”
说再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也是没用的,他总有办法通过别的办法影响到我的生活。
那个时候的我一度把所有的错怪罪到方祈洺的身上,而他也默默承受着我的污蔑,直到多年后我才回过神,或许很久之前错的人就不只他一个了。
方祈洺的别墅在偏僻郊区,偏偏两座别墅之间还隔了好远的距离,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我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一度牵制我的动作,走了一会儿我发现根本就没走出去多远,丧气的我在路边坐下来,地面很凉,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了,坐下来后抱着自己的膝盖哭,这才发现牛仔裤上已经染上了血渍。
事到如今我发现我能做的也只是哭这个本事而已。
我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我能重新开始,但是重新开始不是那么简单,过去追着你不放的同时努力也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一点成效都没有,我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明明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被束缚的困兽,但感觉到的绝望却是一样的。【92ks. 】
或许现在比那个时候更糟,那个时候我起码能把对林晖的思念当做是溺毙前的最后稻草,可是现在我最后的希望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以为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林晖在我背后做的事情全部当做没发生过,我以为只要这么下去我能起码维持一个幸福的假象。
可是这些只是我的我以为。
我没法对林晖所做的视而不见,在那个虚假的幸福里我会觉得不安。
不管我怎么做,最后都是这个结果,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强撑迟早会透支。
难道……只有离婚了吗?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我浑身一震,忙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就在这时,我的面前停了一辆车,方祈洺摇下车窗说:“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他故意没有看我,留给我一个冷淡的侧脸,要是我足够有骨气的话我或许能高傲地一甩头拒绝,但是我没那个资本。
我灰溜溜地打开后座的门灰溜溜地坐了进去。
我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了,再东下去肯定会感冒,而且我的膝盖也走不远。
或许就是因为我不足够心狠才始终斩不断我和他之间的纠葛。
我不仅要对他心狠,还要对自己心狠。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方祈洺只是扮演一个尽职的司机,到了门口后就把我放下,就在我下车关门的下一个瞬间,方祈洺就已经倒车后退,黑色的车身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像是在躲避什么。
我苦笑一声,我又何尝不是避你如蛇蝎。
回去后脱下裤子的时候才发现创可贴已经滑到别的地方了,伤口和粗糙的布料狠狠摩擦,痛得我直飙泪。
最后只好又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自己给自己弄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在发抖,我这才知道我是个多么怕痛的人,但是那个时候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我却一点都没觉得疼呢?
家里没有创可贴,只有纱布,我拿了纱布裹了两圈,弄好之后我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东西太多,我头一阵阵疼,原本一整天下来我就很累了,最后头一偏睡死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看着屋子里的东西有一瞬间失神,以为这里才是梦境,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睁着眼睛盯着屋子里的东西好久才忽然想起这才是现实。
屋子里的东西摆设都没有变,林晖没有回来,我看了一眼钟,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我敲了敲疼痛的头爬起来,打算煮碗面吃。
下床的时候膝盖上缠着的纱布滑落了下来,掉在我的脚面上,我嫌麻烦,直接甩了它,结果扯到了刚长出一层薄痂,疼得我一抽气。
等面的过程枯燥而无聊,我要一边无聊地等着,一边还要看着锅,避免它溢出来。
我现在毫无头绪,昨天那个地方我不敢再去,但是不去又找不到他,可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离婚?
这个词又跳进我的脑子里,我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差点溢出来,我忙揭了盖子。
吃完了面我去找安安,在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