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日,一则轰动奉都消息再次自太子宫中传出,太子妃今晨薨逝。
昨日方才传出太子妃被调戏,第二日便乍然身死,一时间整个奉都传的沸沸扬扬,最多的传言便是,太子妃失贞,太子怒而杀之。
韩冲亦大为惊愕,他可是连太子妃一个指头都没碰,太子应不会如此残暴。
然而众皇子密探传回的消息却是,太子妃死状痛苦,全身血肉红彤彤一片。
且太子宫中不止太子妃一人身死,竟有六七名良娣、美人一并惨死,不出半日,此内幕便被曝光朝野,成为数十年来,皇室最大丑案。
皇帝大怒,传召太子入宫审讯,后者大为惶恐,躲在宫中不敢见驾。
越是如此,皇帝越是疑虑,亲自驾临东宫。
太子躬身接驾,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个所以然。
太子妃等尸身被侍卫抬入殿中,太医验看死因。
“启奏圣上,太子妃等全身阴气尽失,似是妖物、邪修祸祟。”
“哦?东宫之中,哪来的妖物邪修?
太子,究竟是何缘由?”
后者额上冒汗,左思右想,突然灵机一动言道:
“启禀父皇,昨日儿臣召见斩妖司游骑将军韩冲入宫饮酒,却不想此子趁机调戏儿妃,随后逃之夭夭,未曾将其抓住。
而今日一早,便见得儿妃几人异亡。”
“韩冲?你因何召见他前来?”
皇帝略一沉吟问道,他隐约记得大皇子曾上奏,此子于西北立下大功。
“启禀父皇,儿臣听闻此子西北战场以一人之力灭杀百万敌军,着实难以置信。
故而将之召来相询,然此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顾左右而言他。
之后更是借尿遁失踪,接着便听到儿妃尖叫,此事诸多三司大员皆可作证。”
“哦?
来人,传韩冲觐见,将诸皇子、四名宣威将军、钦天监副监,也都召来东宫。”
太子心中一凛,父皇竟如此兴师动众,看来此事不能善了了。
若不能将之全责推到韩冲身上,恐怕他绝难以自圆其说,到时天威震怒,他之地位将大受动摇。
韩冲接到皇帝传召东宫也心中疑惑,太子妃身死管他何事,难道说,太子在昨日丝毫未曾抓到证据的情况下,还要诬陷于他?
接到传召的诸皇子均大喜过望,看来老爷子是心有怀疑,故而才会选择兼听则明。
一个时辰后,韩冲随大内侍卫抵至东宫,入殿躬身施礼。
(大奉朝三品以上官员免跪,斩妖司炼气士免跪,钦天监、国子监监生免跪,天人境以上武者免跪。)
“平身。”
皇帝年约七旬,白须白眉,面上消瘦不怒自威,目光有神,以此可见其壮年时是何等的英姿勃发。
诸皇子分列两侧,太子站于上首。
四位宣威将军站于左侧末位,两名身穿星月蓝袍官服老者站于皇帝左手,可见钦天监地位之高。
“韩将军,昨日太子可曾传召你入宫?你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顿时所有皇子大臣的目光均集中到了韩冲面上。
诸皇子面色各异,太子则是眯眼露出威吓眼色,示意其不要胡说。
韩冲心中冷笑,坏事做尽,而今东窗事发,却要他闭口不言,真是妄想。
“启禀圣上,昨日末将随太子长史入宫,太子殿下言道地下密室中有女鬼夜哭。
末将随即入内查看,而后太子殿下与亲信将末将捉住,继而末将逃脱归去。”
“胡说,父皇,此子满口荒唐言语,儿臣与其无冤无仇,又岂会将他捉住,简直一派胡言。”
太子勃然大怒,没想到此子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四十年来,还从未有人敢当面揭发检举于他,哪怕他是错的。
余者也暗道这姓韩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言辞简短,但却针锋相对,也真敢直言禀告毫不讳言。
“韩将军,圣上垂询,你可要慎言,污蔑当朝太子可是大逆不道之罪,犯者罪当诛灭九族凌迟处死。”
毛脸宣威将军高声道。
...
“诸位皇儿,你们如何看待此事?”皇帝面色不变,转而朝几位皇子问道。
“启禀父皇,韩将军前次赴琼州任上,斩灭妖鬼,惩治贪官污吏,百姓额手称庆,月前又设计巧灭百万敌军,使西北安定,料来不会胡言。”
说出此话的竟是六皇子觉郡王,着实令众人意外,要知道上次琼州案发,他也是利益大损。
“六皇弟,你可是要落井下石?琼州贪墨案,你觉王府门人暗自把控商会及织造局,鱼肉百姓牟取暴利,以为本太子不知道吗?”
“嗳,太子教训的是,六弟我闻听下人在外胡作非为也是痛心疾首。
织造局官员入京受审,臣弟坚决赞议刑部严判,后在家抄写金刚经十卷,面壁思过。”
“你!”
“父皇,儿臣与四弟也知道错了,自那之后严格约束门人,时常反躬自省的。”
三皇子亦赶忙随之附和,论跟风厚颜,他一向是见机得快。
“太子,你还不悔改吗?”皇帝微微点头,沉声问道。
“父皇,儿臣也知道错了,绝不敢再犯,还请父皇恕罪。
但此韩姓庶子自以为功高便目中无人,妄自污蔑儿臣,父皇可一定要明鉴啊!”
“甄尚书,听太子说,你昨日与十余位三司官员也在宫中?当时是何情形?”
“启禀圣上,昨日太子殿下宴请,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