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次炼化阴月宝鉴经历,韩冲本以为此面宝鉴也与之一般,需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成功,但实际进度却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
区区九日时间,他便已能将之收入体内,轻而易举的调动殿中皇朝气运,挥手虚抓轻轻一抬,便将沉封殿门开启。
拾阶而上,现身于大明宫中,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身龙袍,以手扶额坐于龙榻的八皇子英郡王,着实令他意外。
“韩冲,是你,你还没死?”
后者亦大感惊愕看向前者,眼神中有意外、有不解、有好奇、有畏惧,甚至还有一丝希冀。
“韩某被困在一地无法得出,殿下登基了?”韩冲微微点头问道。
“不错,朕已继位,你被困于何处,为何会出现在殿中?”前者上下打量着殿中。
“殿下不知?韩某也昏昏然,莫名其妙的,此殿底乃是先皇设立的一处囚牢,若非在下施尽解数,恐也难逃脱的。”
“韩太傅,你我也算故交,之前有些误会,而今朕已登基为帝,你还不愿归附于朕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陛下不罢免韩某官职的话,在朝为官,又何来归附之说?”
“非也,朕也想将你留在朝中,但母后而今垂帘听政,却不一定会放过你。
母后已将你所立九条变法政令尽数废黜,仅余第一令军机处而已。
若她知晓你还活着,朕也不知会有何后果。”
韩冲微微皱眉,对于后宫宫妃,他一直无有关注,但自古以来,能垂帘听政的女子绝非凡俗。
尤其是面前之人已过而立之年,恐怕对方答应,满朝文武也未必会答应。
及至闻听其母竟将他变法政令废止,却独将军机处留存,更深感此女心机深沉。
他此番变法可谓历尽艰辛,好不容易令大奉朝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乐业,却被此女垂帘后当即废黜,实在令他心寒。
“陛下若无事,臣便先告退了。”
“嗯。”前者微微颔首,望着韩冲离去,眼神中不由闪过落寞之色,他本以为韩冲此人闻听变法政令被废,必然会大为不满,没想到其竟不置一词。
韩冲即刻回到斩妖司中,找到宁、冷、荀等人打探。
“韩司正,您回来了,我等还以为您...”
众人惊喜交加,这几日对他等来说,简直是堪比十年煎熬一般。
看着奉朝中贪官污吏重新横行无忌,家族门阀欺凌百姓圈占土地之风死灰复燃,甚至连斩妖司内部都懒散松懈下来,俱都心焦如焚。
“韩兄,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何如今方才回来?”冷月追问。
“一言难尽,被困在一处绝地,差点就出不来了。
方一脱险,韩某却见英郡王已然登基为皇,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六皇子继位么?”
荀将军将详情向韩冲诉说一遍,后者亦颇感震惊,沉吟良久,方才轻叹一声。
“韩司正,而今新皇懦弱惧母,天姝太后垂帘,当日便将您之变法九令废黜。
不止如此,其还屡下懿旨,大肆提高赋税徭役,新增议罪银制度,只要交了罚银,不管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巧取豪夺,皆可免罪。
其此举立即得到九成文武大力支持,诸多家族门阀、富贾商绅更是举双手赞成,仅仅数日,朝野之间已是乌烟瘴气,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怎会如此,那天姝太后究竟是何来历,阁老重臣为何不加以制止?”
韩冲咋舌切齿,此女垂帘听政,简直比之所有皇子当政更糟十倍。
“嗳,吾等也不甚明了,天姝太后传闻颇多,来历至今是个谜。
只知道先皇在世时,其表现的恭谨谦顺,而今政变篡权,居然如此倒行逆施,便是当初支持八皇子登基众臣亦不曾料到。
也有不少御使言官冒死谏言,却被其一连斩首抄家十余位之多。
而今墨监正闭门不出,司马司正不见踪迹,孔监正则是置若罔闻,三位阁老已称病不朝,再无人敢于谏言。”
...
翌日朝堂,百官列队,皇帝、太后依次驾临,然半晌过去,却是死寂一片,无一人禀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韩冲,有事启奏。”便在此时,一声洪亮声音自殿外传入,百官齐齐闻声一惊,赶忙回首望去。
竟是韩冲一身紫袍,手持玉圭,迈步而入,直视向龙椅之后望去。
“是韩太傅,他居然还活着?”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然而神色却是各异,有大半朝臣咬牙切齿,心中咒骂。
也有少数朝臣眉眼大亮,充满希冀之色,还有些或是饶有兴致,或是斜眼畏视。
对于韩冲,天姝是久闻其名,却是第一次相见,不由多看了两眼。
“韩冲,你身为当朝太傅,更被先皇任命内史令,全权负责变法事宜,但却擅离职守不见踪影,该当何罪?”
“启禀陛下、太后,微臣因陷入一处险地,无法得出,昨夜方才逃出生天,已参见过陛下。”
“哦?皇帝,果有此事?”
“启禀母后,韩爱卿昨夜确然来大明宫参见过,事出仓促,朕还未来得及禀告母后。”
“仅凭一面之词,实难可信,被困可有人证?”
“并无。”
“哼,无有人证,莫不是要加上一条欺君之罪。
来人,将韩冲官帽官服取下,撤去其内史令、太傅之职,回归斩妖司,不得再位列朝堂、插手政务。”
四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