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冲二人并未随人潮进入城中,而是又来到其他三门,如法炮制,最后才随着人潮入城而去。
允州城不愧为一州首府,不止城坚壕深,占地近五百里,且街道宽阔繁华,酒楼店铺林立,随处可见红鬃镂膺,穿绫罗绸缎配珠戴玉者不胜枚举。
及至南市,忽闻一阵马蹄飞驰之声传来,转头看去,却只见一名锦衣华服男子带着数名家仆驾乘高头大马冲撞过来。
此人眉眼间,竟与桃花眼有几分相似之处,望着沿街商贩货物被掀飞踩踏视若无睹,反而嘴角含笑,仿佛在闹市区策马奔驰让他很有存在感。
眼看着早晚就要踩伤平民,韩冲背着的手中白光再起,一条即将被掀飞的独轮车突然一个旋转别到其马蹄之前,将之掀了个人仰马翻。
其后家仆停之不及,马蹄踩落,咔嚓一声脆响,骨裂之声传来,将前者小腿踩折了去。
韩冲耸耸肩,这可怨不得他,他本只是想要将之摔倒,没想到好巧不巧,那家仆之马蹄偏偏踩到了其腿骨。
恐怕即便是后天绝世高手的腿被这么一踩,也会落下个终身残疾。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响彻整条街道。
“公子,您怎么样?”几名家仆纷纷下马来到其身前探查。
哪知道前者竟突然拔出腰中长剑就是一抡,五名家仆一个不落,尽皆被其刺死当场。
然而他虽然出气,却突然发现,竟无人将之抬去就医,愣在当场,继续哭喊。
这样一来,又有何人敢于将之扶起。
韩冲摇了摇头,还真是个纨绔到家的富家子,却不知与那桃花眼上尉有无关联。
韩冲二人干脆就在街边小摊上叫了两大碗茶,静静等待起来。
直等一炷香功夫之后,一队衙差才路经此地,看到那地上的惨象不由一阵咧嘴,就要退缩而回。
然而却哪里逃得过那断腿公子的眼睛,破口大骂。
“蔡自珍你这个混蛋,没看到本公子在此吗,竟敢逃走,你还想不想干了?”
“咦!
这不是四公子吗,您怎么坐倒地上,来人,快快将四公子抬回府!”
那笑面虎般的捕头一脸哭丧,故作惊异的快步带人朝断腿公子赶来,殷勤的就要查看其伤势。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笑面虎脸上,留下一个血红掌印。
“嘿嘿,四公子打得好啊,看来公子最近武功又有所精进啊,标下实在钦佩的紧!”
不愧为笑面虎,被抽了个大嘴巴,居然面色不改,眉宇之间完全看不到任何怒色。
看来此捕头所言四公子,应是那桃花眼之弟,刺史四公子了,韩冲撇撇嘴,暗道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过倒也奇怪,他所见清浅县令到广威县令,直至沛俊府郡守,全都被那第四怨王把持。
若是这位刺史大人也臣服于阴月青铜卫,理应大开城门,迎接各郡县叛军才对。
然其却大闭城门,加收良民费,好似完全不受暴动影响一般。
...
韩冲带着明真来到斩妖州司衙门,此处与分司门可罗雀之景又有不同,虽不能说是门庭若市,但也进进出出者数十有余。
且高门飞檐,黑瓦大院,门堂十余,亦有身穿锗红官袍者,应是州司文官之属。
行至第三进院落之中,韩冲一眼看到冷月几人,正于一门堂之中静坐,趋步而去,后者也看到韩冲,俱是双目一亮,起身迎候。
“怎么?数日不见,不认识啦?”韩冲微笑问道。
“你?”众人目露疑色,虽只数日不见,然却乍觉陌生,尤其是冷月。
最初见韩冲之时,他只是个小捕快,而如今却感觉,他不止气息浑厚,神精气凝,且眉眼之间,仿佛涨了十岁有余,如宁上尉一般人到中年。
“你好像变了。”
韩冲终于明白过来,一来他突破大境界,气息深厚许多属于正常,二来,却是弑神追命蛊作用之下,他的寿元消耗不菲。
乍一看,冷月便有了,韩冲突然从一个青年来到中年之感,他心中也是顿感紧迫。
“呵!变就变吧,我还是我。
你们怎么样,宁上尉和武上尉呢?”
“他们在内堂开会,刚刚离去不久,要不,我引你去吧。”
“嗯,也好。”韩冲点点头,这应是斩妖州司昭武校尉以上级别的会议,那传闻中的游击将军大人应该也在其中。
在冷月指引下,韩冲来到后堂二楼之中,说明身份,两位黑衣校尉打开门来,让进于他。
竟有二十余位灰衣校尉环坐于厅,又有九名紫衣上尉围案而座,纷纷朝着门口看来,看到韩冲衣饰面容,回过头去,继续看向上首一人。
韩冲也拱手望向于他,只见此人身穿袖袍铜甲,头顶铜燕云盔,络腮胡子,横眉虎目,一道伤疤划过鼻梁,眸中隐有杀气。
“沛俊府昭武校尉韩冲,拜见将军大人!”
“坐。”后者面无表情,略微点头。
韩冲点头称是,寻了空位落座。
“李校尉,你继续说吧。”
“是,将军大人,各位同僚。
据在下所知,这次我马邑郡内乱民陡然暴动,乃是因州县官员横征暴敛,加之有一黑莲教从中鼓动,才势如潮涌,攻入府衙。
而我分司无权过问政务,加之事发突然,一日之间,府衙便被攻破,郡守逃脱无影,我分司校尉也只得迁往州司而来。”
一位圆脸紫袍校尉拱手言道。
“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