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蹲在角落里的韩中礼,苏源不禁皱眉,想他昨晚还模糊不清的想要把这事推给自己,今天居然又想在这事上作秀来拿更大的利益,这人的心思还真是说变就变。
从此事来看,苏源确定韩中礼这个人办事不靠谱,这关键时刻居然还想自己的利益。对于他来说,韩中礼此时就是一面镜子。想到自己,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也是这般,不过至少他没为了某些利益去牺牲大众的利益,而是将大众放在第一位。此刻他也更加确定,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把自己的利益暂时先放下,多考虑一下大众。
说不上对韩中礼有多少同情,这事也纯属他自己作孽,接下来的事也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尽管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苏源也只是微微下蹲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便从他身边走过。
韩中礼抬头看了苏源的背影一眼,心里满是后悔,可是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可吃。
因为这事被韩中礼瞒着,武警官兵未到,现场参与救人的多数是穿着校服的学生,有些学生闷头搬着砖头瓦块,有些则是一边搬着一边抽泣。
看着几个抽泣的学生,苏源走到李标和郑强等人面前,忙问道:“情况怎么样,里面人是否还活着?”
听见苏源问话,李标摇头叹了一声,瞄着不远处的韩中礼说道:“还好,老韩命不该绝,两人都没性命危险,已经送去医院了。”
苏源的心不由得松了下来,心里暗怪郑强把话说的那么严重,他还以为给砸在屋里的两人已经丢了性命。若是这两人丢了性命,韩中礼不仅仅会丢了官,而且还会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现在两人都活着,对韩中礼来说也算是一件幸事,就算是丢了官,起码也能轻松自在的活着。
再转头看那几个抽泣的学生,苏源不禁蹙眉问道:“他们怎么回事?”
郑强苦笑接话道:“二中的学生,可能是不太情愿,被老师教训了吧。”
苏源无奈一笑,现在孩子都娇生惯养,即使家里条件不是十分优越,父母也都溺爱孩子。学校让他们冒雨来参与救援,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件比学习还痛苦的事,不过救援人手不够,他们参与进来确实帮了很大的忙。
回头再看一眼,苏源心说这也算是让他们提前品尝一下生活的艰辛,或许这事之后会让他们更加珍惜学习的时光。
站在郑强身边的秘书孙占山这时也接话说道:“不是他们不情愿,是因为他们的班主任刚刚给砸里面了,韩县长找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班主任,挺漂亮一个女的,另外一个也是二中老师。”
郑强刚到现场理解错误,不禁尴尬一笑,随即说道:“你跟二中校长袁百里说下,有什么困难就及时提出来,受伤教师的医药费都由县里出……。”
这院子水深处已经到腰,几个人都站在水里,给冷水冰了一天,苏源腿冷的难受。既然没出人命,他就不再多想,看着孙占山走到韩中礼身边的石台上打电话,他也跟了过去站在石台上,又将靴子里的水倒出来,招呼李标和郑强几人都来这边说话。
之前李标在县委负责总指挥,听说出了大事才来现场。郑强几人倒是都跟苏源一样,忙了一个上午,不过他们比苏源装备全,都穿着水衩,尽管同样在水里站着,与苏源直接身体沾水相比,他们还隔着一层胶皮,远没苏源这样觉得冷。
这时雨又开始小了一些,苏源抬头望着逐渐放亮的天,又低头抹了把脸上的雨,低头把他身边的韩中礼拉起来,说道:“老韩,这事出都出了,你也别再多想,咱们共同先把老天这难关过去,然后再说你的事。”
不管苏源怎样说,他心里还是想叫韩中礼受到应该有的惩罚,出了这样的大事,即使再有功劳,也无法抵他犯下的过失。
韩中礼抬头看了眼苏源,知道他跟李标和郑强都是一个想法,明知事后他逃不脱受罚,苏源也不会给自己说情,但此时他也觉得这话对他来说算是一种安慰。
李标和郑强几人走过来,这才发现苏源黑色西裤黏在腿上,上面还挂着一些草沫子。刚刚众人都站在水里,上身都穿着雨衣,他们都以为苏源跟他们一样穿着水衩。
苏源没留意几人的目光,指着那些还在废墟上搬着砖瓦的学生,跟眼前这几人说道:“人都救出去了,还在这做什么,浪费时间。老胡你叫他们这边散了,去帮着抬沙袋过来。”他来的时候,再加上郑强电话里说的话,看到这些学生一直在搬东西,就以为那两人还埋在里面。
李标和郑强听见这话,也认为这是浪费人力,随即都冲胡金生点头。
看着胡金生把人叫出去帮着附近的住户搬沙袋,又返回来之后,李标这才说道:“这事出的急,咱们就在这儿开个小会讨论一下救灾吧。”
苏源心下厌烦,这时候开个什么会,不过眼下出了韩中礼这事,他也不表现出来,耐着性子站在石台上听李标说话。
不见有人反对,李标便沉声说道:“天气预报说傍晚暴雨就会转成小雨,尽管雨小了,但咱们也得尽快把城南这片的事处理好,不能等天放晴。”随即瞄了眼韩中礼,说道:“上午时,老韩已经把房子老旧的住户安排到县招待所暂时住下。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帮助那些房子还牢固的,家里进水的百姓把水清空。我已经从农机公司抽调了五十台水泵,沙袋这边还缺一些,你们看看谁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