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玥前脚哭着从绮梦阁回到韶离馆,立刻就有人将事情禀告了刘氏。刘氏立刻派人去了绮梦阁将两个女儿叫到了凝华院询问因果。
待听方菲梦将事情经过一一说了,不由责怪方菲瑜:“你倒是越发大胆了,可是忘了老太太将你禁足之事?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方菲瑜撅起嘴,不满道:“母亲,你怎么还责怪起我来,明明是那丫头想着法子陷害我。”
刘氏道:“若不是你一味不能容她,她又如何想着算计你?”
“我就是讨厌她!就是讨厌她!”方菲瑜眼里骤然蓄了泪,咬牙恨恨道。
刘氏忙好声劝道:“好了好了,都成大姑娘了,说哭就哭,也不怕被人笑话!”
方菲梦亦劝道:“二妹,快别哭了。”
方菲瑜确是赌气地扭过头,谁也不理。
刘氏叹息一声,对方菲梦道:“眼下要赶快想个法子,免得老太太生气怪罪。”
方菲梦玩弄者皓腕上一队羊脂白玉的镯子,缓缓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怕二妹不肯听罢了。”
“是何主意?”刘氏忙问道。
方菲梦莞尔一笑,小声絮絮说了什么。
黄昏时分,方菲玥哭着从绮梦阁出来的事情到底是传到了老太太耳里。
方菲玥早让静菡和疏影通过气,因此老太太问及此事的时候,疏影便将方菲瑜如何剪了方菲玥绣给方菲梦的帕子,细细说给了老太太听。
老太太听了勃然大怒,手里的佛珠都被扯断了线,珠子一个个“吧嗒”掉在地上,传出清脆的声响。
只听老太太冷冷道:“二丫头如今任性妄为了,亏得她还是姐姐,却如此容不下庶妹,一点嫡女的气度都没有。”
疏影也不敢答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垂首站在一旁。
“还不去把这孽畜给我叫来!”
疏影忙去了。
不多时刘氏亲自便带了方菲瑜过来,方菲瑜一进门就哭得梨花带雨,直直向老太太跪了下去:“祖母,瑜儿和三妹闹着玩,不想惹哭了三妹,又惹得祖母生气,还请祖母责罚。”
老太太见她哭的伤心不免心疼,又见她难得低头,怒气立刻就减了几分,柔声道:“好好地哭什么,快起来。”
方菲瑜正要起来,却听刘氏冷喝一声:“做了错事还敢起来!”
方菲瑜吓得立刻又跪了下去,哭得愈发伤心。
老太太看了更是心疼,对刘氏道:“不过是她们姊妹闹着玩罢了,回头让二丫头同三丫头认个错也就是了,你何苦这样严厉,快让她起来吧。”
刘氏这才冷声道:“今儿老太太说饶了你,你等会儿便好好的向你三妹道歉,若有下次,定不会轻饶了你。”
方菲瑜抽噎着应了一声是,那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老太太心疼道:“快起来吧。”
方菲瑜站起来,一下扑进老太太怀里,哭得楚楚可怜。
老太太一面柔声爱抚着她,一面命人去请了方菲玥过来。
方菲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方菲瑜趴在老太太怀里撒娇的场景,不知她说了什么,老太太开心笑起来。
正是黄昏,金色的夕阳穿过窗户撒了满室,金灿灿的夕阳在两人身上镀了一层金色,愈发显得这场面温馨。
方菲玥心底莫名难受起来,却还是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给老太太和刘氏行了礼。
她一进来方菲瑜就立刻起身,乖乖站在了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看看她红肿的眼睛,心疼道:“三丫头过来祖母身边。”
她一走进老太太就握了她的手,见她的眼睛肿的厉害,心疼不已:“怎地哭得眼睛肿成这样,疏雨,快准备冰袋来,为三姑娘敷眼。”
她拿洋葱熏了一下午呢,能不肿么。
方菲玥行了一礼,小声道:“谢祖母关心。”
疏雨立刻命人准备了冰袋,又搬了凳子让她坐下,亲自拿着冰袋正为她敷眼睛。
疏雨是老太太的丫头,方菲玥何敢让她服侍,忙接了冰袋,自己小心敷着。
刘氏在一旁道:“三丫头,今儿的事原是你二姐的不是,你也知道你二姐是个直肠子,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当着老太太的面当家主母都对你一个庶女低声下气,若她咬着这事不放就是她的不是了,方菲瑜惶恐起身,低头道:“母亲说得哪里话,也是玥儿太心急了,见二姐毫不犹豫地将我给大姐添妆的帕子剪了,一时情急,才伤心难受。”
几句话就想打发他,那她的眼泪不白流了?
就知道这丫头没那么容易打发,刘氏在心底冷笑,她原想着给方菲玥说几句好话就能免了二丫头的道歉呢,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就是不知道依二丫头高傲的性子能否低下这个头了。
刘氏忙对方菲瑜使了个眼色,道:“二丫头,还不快跟你三妹致歉,不然怕你三妹要记着这事一辈子呢。”
听刘氏如此说,老太太目光冷冷看向她:“三丫头一向与人为善,怎会如你所说。”
方菲玥亦低眉道:“母亲说笑了,若二姐诚心悔过,我也必不会追究的,况都是自家姐妹,即便二姐不认错,我也必不会与二姐记仇的。”
老太太看着刘氏难看的脸色,暗道这丫头如今越发伶牙俐齿了,这番话算是把刘氏噎住了,说得瑜儿不道歉也不行了。
不过,也确实该给二丫头个教训了,她在自家人面前低头不算丢人,若将来栽在外人手上后悔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