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赵文钊口中的拳头。
并非一群读书人提着锭子哐哐一顿砸。
但其意指的,也是力,而并非巧。
此处之力,便是说圣人所掌的国之气运。
大夏王朝,司职三分。
皇帝执掌江山社稷,大绣衣斩除妖魔邪祟,至于那最为神秘的烟云山圣人,便携一国之气运,镇压山河。
而这所谓的“去秽”之礼,便是书院中人,借由大夏国之气运,镇杀宗人禁地一切邪秽。
只是在交谈中,对于宗人府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赵文钊也不得而知。
他只知晓,从当初宗人府被废除以后,每年正月,书院便会组织人手,前往“去秽”之礼。
至今,已是连续四十余年之久。
从未间歇。
时间缓缓过去,马车驶上烟云山,但并未在书院停留。
而是直接朝着山顶的圣人之地驶去。
据说,在漫长的岁月中,那位神秘的圣人从未离开过烟云山。
夕阳西下时分,马车停在一片简陋的草庐旁。
“江先生,请。”
赵文钊率先走下马车,指着草庐道:
“这其中便是焚香沐浴之所,老师等人也在庐中等候。”
江南点头,踏进这小小的草庐。
一推开门,只见从外看来,这草庐大小不过三丈有余。
但其内,却是极为广阔。
不用说,定是有大小须弥之术的加持。
庐中陈设,也是异常简单。
数十枚粗糙的蒲团摆在地上,中间一盏油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却是照亮了整个草庐。
而那些蒲团之上,已大都有身影盘坐,闭目不言。
而整个草庐内,有润白的缭缭雾气,徐徐升腾。
江南的进门,并未引起什么波澜。
只有秦珂睁开眼,打了个招呼。
“江南,好久不见了。”
江南在他身旁坐下,笑道:“秦夫子,一别甚久,别来无恙。”
当初自己与秦珂辩论之后,当晚这位秦夫子便出现在京城护城河中。
江南便已经知晓,秦珂乃是那些自己那番说辞,去找他老师对线去了。
结果,也不知是不是他说了要把出题之人扔进河里。
反正,他自己是被扔河里了。
坐下以后,那些白雾便也氤氲围绕着江南的身体。
一时间,舒适温暖之意油然而生。
江南左顾右盼,却并未发现什么焚香沐浴的处所。
秦珂看他神色,了然一笑:“不必找了,焚香沐浴不过是笼统说辞,静坐于此,在浩然气笼罩之下,便是最好的焚香沐浴。”
江南点头。
按照秦珂的说法,这润白的浩然气乃是圣人所修,有退万邪,避百灾之效。
宗人府虽不是善地,但有了这浩然之气的加持,却也不惧了。
一夜无话。
.
翌日清晨,五更时分。
一名粉雕玉琢的小书童,从圣人的草庐中走出,于江南等人焚香沐浴之地架起大铁锅,煮了一锅白粥。
众人分而食之。
便待出发。
队伍整列,江南与秦珂在最前,余后数十人排布。
江南看着秦珂,疑惑出声,“秦夫子,昨日不是说以国运镇除污秽吗?我们就这么出发了?”
他望向圣人草庐的方向,心想多少也是要给个信物法器啥的。
否则去宗人府送人头吗?
但秦珂却神秘一笑,“近在天边,远在眼前。”
江南眉头一皱,望向前方。
方才那煮粥的童子,却是已经离去。
一行人面前,便只有一口老旧的大铁锅。
“秦夫子是说……这口锅中便是大夏气运?”江南喃喃开口。
秦珂看了他一眼,“气运不可捉摸,眼不见,耳不闻,非万物所载。”
“但气运又归于万物,可附一汪清水,一粒顽石,一株老树。”
“怎就不能是一口铁锅?”
“老师权掌国运,说它在哪儿,它便在哪儿。”
话音落下,只见那原本被众人吃得干净的铁锅之中,突然有光华升腾,玄之又玄。
江南再望,却发现那铁锅中已经混沌不清,其中仿佛有万民弥漫,殿宇宫阙,万里山河……
万物尽生。
江南:“……秦夫子,以往去秽,都是以此锅装着国运?”
“非也。”
“去年乃是一扎草人。”
“不过今年,江王爷你刚行过封王之礼,与国运有所纠缠,便让你来做那秉持国运之人吧。”秦珂如此说道。
江南愣住。
秉持国运之人,顾名思义,便是“去秽”之首,承担秉持国运,镇压污秽的职责。
以往,这事儿都应该是是由秦珂来做的。
而江南此行,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
——浑水摸鱼的闲置挂件,打酱油的无情混子。
毕竟无论是诗书礼乐,文章经典,他都一窍不通。
仅是为了在宗人府附近,点燃青灯而已。
但没想到,秦珂却让他秉持一国气运……
“秦夫子,万万不可……”江南当即拒绝,连连摆手。
后者却是摇头,“你可放心,你要做的仅是把国运带去宗人府而已,并无风险。”
闻言,江南心中并无意外——早前他便查过历年去秽的队伍,无一人有所伤亡。
身后那些先生倒是还需要吟诵经典文章,奏响礼乐。
但这持国运的职位,说白了,就是纯纯的工具人。
沉默片刻,江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