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胡言乱语。
中州阵营中,众人更是脸色难看,风武阳以手抚额,道:“许绣衣,还是快些让江剑首回来吧,再这样下去……”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其他人皆是明白他的意思。
这波,这波是自爆卡车啊!
一个从小身在大夏的修道者,怎么可能受佛门高僧所留下的佛理感召?
这就跟一街头粗鄙屠夫说自个儿被圣人邀请去煮茶论道一样离谱。
更重要的是,江南撒谎无妨,但这佛理之道可是做不得假。
特别是在空明这种老道佛修的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而一旦被拆穿,便说明江南说谎,他的杀人嫌疑就更加坐实了。
面对如此情况,许添也是脸色极速变幻。
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在出发之前,大绣衣便亲口叮嘱过他,不要轻易干涉江南的选择和决定。
反观西域阵营,众僧的反应则更为强烈。
“一派胡言!”
“你这莽夫,怎可能被佛理感召?”
“荒唐,简直荒唐!”
“……”
西域弟子们厉声呵斥。
原因很简单,当初他们也在佛理笼罩之地,但却未受到什么感召。
若是江南真是受了感召,那岂不是说这粗鄙修道者,在佛礼上的造诣,竟比他们还要精深?
侮辱,这是极大的侮辱!
空明更是向前一步,冷笑道:“江剑首,你的意思是你还参研佛理?”
江南拱手:“略懂。”
空明和尚盘膝而坐:“既然如此,老衲便与江剑首辩经一番,讨教一番江剑首的‘佛理’。”
江南也是盘膝,与他相对而坐,微微一笑:“自无不可,大师先请。”
辩经,乃是佛门修行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最简单的就是二人互辩,一问一答,如此交换。
其中可引经据典,也可阐述自身感悟。
直至有一方答不出来,便算作输了。
众人看着江南真坐了下去,心头不禁一片惑然。
莫不成……这位江剑首还真在佛理上还有大造诣?
一时间,竟没人分得清江南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所学。
不过,这件事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他们心中预期,无论如何,接下来的结果都是值得期待。
空明和尚一坐下来,脸色便极为平静,宛如平静的湖面一般。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便问道:“江剑首,坐禅参悟有四式,江剑首认为哪一种好?为何?”
此乃第一问。
西域众僧皆是露出凝重之色,此问看似简单,但却蕴含深意。
坐禅四式指的便是参禅时的四种姿势。
其每一式皆有一个典故,其中深意晦涩难明,若是不苦心钻研佛门经典之人,怕是连那典故都不知晓。
果然,问题一提出,他们便见江南露出疑惑之色。
他眉头轻皱,“大师,这坐禅只有四式呢?”
话一出,一片哗然。
西域众僧更是露出不屑之色——他们原以为江南说不出答案,却想不到他连问题都不知晓……
中州这边,众人更是哑然。
风武阳人都快疯了。
要知道,三圣地内部争论了好久,才因为江南救了众人,又发现了氿殷这一神道余孽,对三圣地乃是大恩。
才选择站出来,为他背书。
但万万想不到,这一向缜密的江剑首却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直接自己撞人家刀口上了……
若最后爆出真是他杀了一灯,那帮他背书的三圣地脸面往哪儿搁啊……
在他身旁,许添也是眉头紧皱。
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无论结果如何,江南都不能落在九常寺的手里。
就在一片唱衰声中,江南诚恳发问:“坐禅,是为了什么?”
空明和尚眼见胜券在握,脸色舒缓了不少,道曰:“自然是为了礼佛,参禅。”
江南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
空明和尚正欲说话,他又问道:“敢问大师,一无恶不作的匪徒精于坐禅,每杀一人,便坐禅一天,如此可算礼佛参禅?”
空明一愣,“自然不算。”
江南又问:“那一山野樵夫为佛陀割肉喂鹰所感化,每日忙于挑水劈柴,无一间歇,除开生计所需,其余银钱用以救助老弱妇孺。但他却不会坐禅,只知佛陀教诲要救苦救难,这又算不算礼佛参禅?”
空明道:“阿弥陀佛,自然是算的。”
“那坐禅四式还有何意义?若如此注重形式,岂不以杀人放火之躯坐一丝不苟之禅,也可算礼佛,也可算参禅?”
江南站起身,高声笑道:“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头,何以立功课?”
“依在下看来,若心中无佛,莫说坐禅,哪怕广修禅院寺院,铸佛万丈金身,也是枉然!”
“若心中有禅,行住坐卧,劈柴担水,乃至洞房花烛夜巫山云雨时,哪一刻又不是在礼佛参禅?”
声声振聋发聩,如春日惊雷,响彻耳旁!
江南再道:“大师,论佛法在下自愧不如,但论佛理,却是大师,片面了。”
空明和尚顿时如遭雷殛,久久不语。
周遭,亦是一片死寂!
众人如同见了鬼一样看着江南。
他们不懂佛理,但觉得江南说的好像有那么一丝道理,而且看空明和尚的反应,却是陷入了沉思。
“这江剑首竟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