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孔一发冷笑。
“谈不上威胁,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现在我们山东与大清是盟友,支援盟友粮食,是友情而不是义务。便是朝廷也不能强逼我兖州府。想来大清皇帝陛下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我们的,我们无所谓,但于孔将军的前程只怕很有关系吧,只怕一个办事不力的考评那是少不了的。听闻贵方多铎亲王一向以脾气火爆闻名,不知道他得知孔将军不能按时给他筹措到足够的粮食,对孔将军会有什么评价?”
“你们不给,难不成我不会自己动手吗?”孔一发冷笑,不屑地看着李义。
李义微微一笑,“孔将军别忘了,现在我们可有三万大军便在临沂境内,孔将军要抢,可得先掂量掂量。”
“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想阻我大军?”孔一发仰天长笑。
李义哼了一声,“我们山东士兵比起贵军的确是差了一些,但孔将军所辖可也不是大清精锐,更何况,如果咱们兖州府兵之中多了两个先天高手呢?那又如何?”
“你!”孔一发大怒,霍然站起,盯着李义,脸色涨红,却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好叫孔将军得知,沂蒙山群匪之中,的确有两个先天高手,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与我们老太爷达成了协议,将成为我们老太爷的臂助。孔将军哪果想来硬的话,那说不得,咱们便只能硬来一场了,先不说输赢,咱们两家打起来,坏的可就是双方之间的盟议,上面追穷下来,我们老太爷不见得有事,但我敢肯定,孔将军你肯定有事。”李义端起了茶杯,笑吟吟地看着孔一发。
半晌,孔一发终于缓缓地坐了下来,“你待怎样?”
李义微笑着将小匣子推到了孔一发的面前:“孔将军,千里为官不过为财而已,成人之美,却又能将国事办好,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而坏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孔将军想为大清开疆拓土原本不错,但却与现实格格不入。大清现在想干什么想来孔将军清楚,如果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而坏了贵国陛下的大事,孔将军恐怕吃罪不起。何不就此罢手,你好我好大家好呢,以后大家合作愉快,一齐发财岂不是更好?”
“年春尧就白死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那等货色再大明也不过是个千户罢了,千户很值钱吗?死了便死了,有什么打紧的?不过是些许银两便能摆平的事情。”李义淡淡地道。
孔一发呼吸粗重,脸色变幻,半晌终于咬了咬牙,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小匣子,“好,你回去告诉李老爷子,我退出临沂,也不再纠缠年春尧之死,但每年我需要筹措的粮食,老太爷可不能少了我一丝一毫。”
“自然。”李义满口答应,“此中乃小事一桩,孔将军,以后咱们便是朋友了,国家征战,输输赢赢,那是经常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发财,赚钱,那才是正经。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兖州府被你们大清占了,李老爷子照样能呼风唤雨,但要是你们大清输了,孔将军只怕下场就堪虞,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咱们老太爷有钱,扎根于民间,不管是谁当政,都需要咱们老太爷这样的人,但像孔将军这样的,多你不多,少你不少。孔将军,要想成为咱们老太爷这样的人,你还任重而道远呢,一齐合作,一齐发财,这才是正经。”
孔一发被李义一席话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位嚣张的管家所说的都是实话,自己在这里,看起来是高高在上,但在大清,算个屁啊!
铁青着脸,孔一发啪地一合茶碗盖,怒道:“来人,送客!”
李义微笑着站了起来,微微欠身,“孔将军,后会有期,以后若到贵地,在下一定会再来拜访。”
走出临沂县衙的大门,李义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对付孔一发,他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左右不过是一个贪财的将领而已,又想发财,又想升官,这样的人,自然好对付,让他担心的,反倒是大山深处的那支显得神秘莫测的土匪队伍。
绝不能将他们看成一支简单的土匪队伍啊。他们,必将成为以后兖州府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这一点,必须要让老太爷有清醒的认识,在无力消灭他们的时候,与他们搞好关系,便成了必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