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千万不能出事啊!
他如此祈祷着。
徐梁从大将军府的暗门离开之后,就进了地道,后来没等来陛下,又出了地道,就坐上了一顶轿子,轿子有四个黑衣人抬着。
当然,徐梁也不太记得清他走过哪些路,虽然轿子两边都有窗口,但是黑夜里,照明手段又几乎等于没有,所以他所知道的路线相当有限,只知道是从皇宫的某个偏门进入,直达朱慈烺的寝殿。
朱慈烺召见他的日子里是不会去后妃那里居住的,而是住在自己的寝殿里,一间低矮破败的小宫殿。
不得不说,文官们要求皇帝作为天下表率带头节省宫廷经费,皇帝想要干点什么事情都被他们当作洪水猛兽一般阻止,简直就像是皇帝只要修一间宫殿整个天下就要改姓一般。
不过他们对待自己倒是十分优厚,住所修的比谁都漂亮,动辄几百间屋子,不是皇宫胜似皇宫,宽以律己严以待人这种双标从古至今一贯如此。
对于这种双标对待,朱慈烺也不是没有怨言,不过很明显,比起这种事情,国本之争给他的威胁更大。
群臣一次又一次的逼宫且全身而退昭示着皇权衰落的真实迹象,无力反击的他在这种情况之下过得非常压抑。
想想也就明白,谁敢逼朱元璋的宫?谁敢逼朱棣的宫?那不是找死吗?
只是因为他们确定不会死,所以才会去逼宫罢了。
如此想想,徐梁真心挺为朱慈烺感到不平的,这个皇帝做的还有没有乡下一个地主老财舒坦,人家横行乡里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就跟没事人似的,大家习以为常,而皇帝稍微干点什么事情立刻就跟天塌了似的。
也算是皇帝的悲哀吧!
这一回,若是功成,皇帝拿回权力,自然不会给那些人好果子吃,全面洗牌是难以避免的,而自己的位置也会相当的尴尬。
君心难测,那种时候,自己的存在对于朱慈烺而言到底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估计朱慈烺自己心里都会打鼓,所谓的飞鸟尽良弓藏距离他们君臣其实一点都不远。
但是徐梁依然不是很担心,因为距离功成,实在是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远到了徐梁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地步。
权力失去是一个过程,夺回又是一个过程,究竟能不能成功也在两可之间,至少在眼下,失败的几率比成功的几率要大很多。
这种事情不存在简单粗暴,能简单粗暴办事的是没有道德压力的异族人,异族人那就是征服,没有道德压力,没有道德包袱,而自认正统之人要办事,就得守规矩,这规矩可是天下最大的东西了。
违背规矩的人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轿子一掂一掂的走着,徐梁的思绪也越发的深沉,少倾,他吐出一口浊气,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掀开了自己左边的帘子,看了看所能看到的景象。
深沉的夜色中,只有砖石墙壁可以看到,徐梁把帘子拉得稍微大了一些,看了看前后,发现的确看不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徐梁稍微问了一下。
“回大将军,快了,也就两三炷香吧!”
外面传来了声音。
徐梁“哦”了一声。
比之前要快不少啊,难道换路线了?
也对,现在住的地方不一样了,距离皇宫也近了不少,速度快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徐梁没多想,安安稳稳的坐着。
但是不得不说,这轿子抬人还真是有点不太舒服,至少和骑马相比,还是起码稍微舒服一点,一掂一晃的,要是不怎么习惯坐轿子的人坐在里头都会感觉想吐。
不过好在也没有过多久,轿子就停了下来,徐梁掀开了面前的帘子,看了看自己的前面,发现自己来到了东安门大门口,而那个黑衣人正在和一个穿着京营兵军装的人小声的交谈。
“这是大将军,开门!”
“是!”
然后那些兵马就把城门打开了。
黑衣人回到轿子前,看到徐梁掀开帘子在看,便说道:“大将军,门已经打开了,您放心,这都是我们的人,都是很可靠的。”
宫门?
怎么会来到宫门口呢?
徐梁又看了看那些士兵。
“我记得内城和皇城的防务人我都认识?怎么看着这么面生?换防吗?”
徐梁作为大将军虽然不一定每个人都认识,但是每支军队的气质,他还是能分别出来的。
黑衣人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是的,的确是换防,皇宫里的禁卫人手不足,所以东安门交给羽林左卫来负责,陛下也在想着要不要增加禁卫的人手。”
然后黑衣人不再说话,一挥手:“快走,时间耽搁了陛下会生气的。”
轿子随之抬起。
然后快速朝着门内进发。
徐梁掀开了旁边的帘子,看着那些士兵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了些别样的感觉。
长久在战场上讨生活的人,会磨练出异常强大的第六感,这种感觉摸不着看不见,但是却能在很多时候救你的命,大明数年,前后十数年的战场生涯让徐梁磨练出了相当敏锐的第六感。
每当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敏锐。
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会对受害者一方散发出名为恶念的东西的,这种东西看似不存在,但是似乎却又存在着,总能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