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之后,他表情古怪的说:“大将军连山东的世家大族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想要兵给兵 ,想要将给将,这些东林党人都看不透,傻啊!”
听到这话,高燕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当然,大将军那是在刀山血雨中成长起来的,可那东林党人除了骂街之外,每日里只不过是在南京养老,能够有什么天大的本事。我只是可惜,大将军不愿意就此登基称帝。”
“登基?大明坐拥江山二百五十多年,说登基称帝哪里有那么简单?没有朱家人的影响力,这个皇帝谁福气?咱们最多多一个南京,可是咱们的根基说到底还是在山东,这个皇帝当不当没意思!四分五裂的,反而让满清和地方的反贼占了便宜去!再者说来,大将军是个讲情分的,他与先皇共患难,再造了大明,这个时候先皇尸骨未寒,让他登基称帝,他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共患难?”高燕愣了一下。
蓦然她想起了曾经的那个身影,小小少年曾北京逃难出来,便蜗居深山之中。
小小少年,并没有哭哭啼啼,而是挽起裤腿儿,整日里跟百姓打交道,跟读书人打交道。
如果说徐梁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那么那个少年便是他们坚强的后盾啊!
他不是简单的吉祥物,他是很多将士的精神信仰,也是山东百姓愿意臣服的根本原因。
如今这个小小少年刚刚自焚而死,他们便急着另立新君,是否对得起昔日的战友呢?
人,终究是要讲些情分的!
不然,谁愿意跟着干?这样的皇帝即便是做了,又有什么意思?
忘恩负义之辈罢了。
他终于明白了徐梁为何拒绝的那么干脆了。
片刻之后,数路兵马对正在防守的守备部队,左良玉部展开了疯狂的攻击,要知道这些部队在得到了山东的兵员补充之后,战斗力之彪悍,简直让那些南方的部队死了也会做噩梦,太恐怖了。
这种恐怖,哪怕是他们有主场优势也不行!
没有办法,这种战斗实在是太悬殊了,甚至配军营在经过了修整之后,拿出了规模宏大的火炮部队,一时间金陵城火炮生四起,经常是上百门的弗朗机火炮齐射,那些阻拦的防线瞬间灰飞烟灭。
百姓们躲在民宅里瑟瑟发抖,不过心里却默默的祈祷,大将军一定要打进来啊,将这些可恶的贼子们全部杀光。
劣势,让很多守备部队的将士和左良玉军中那些投机取巧分子逐渐意识到他们的危机。
在这个时候,徐梁站在戎车上大声喊道:“我乃是大明皇帝陛下亲封的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对面反抗的军士放下武器,对于你们被蒙蔽做过的错事,本将军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就别怪本将军的军法无情了!”
不可否认,徐梁本身孤身一人的时候,对士兵都有很强的影响力,可以让很多士兵前赴后继的去死。
等徐梁身后有千万兵马的时候,他对普通士兵的影响力更加大了。
在旁边,冒充左良玉的部下,或者被满清收买的左良玉的部下们,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他们不得不承认,徐梁在大明军方有着不可思议的影响力,哪怕是在眼下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单凭几句话就可以喝止这些士兵。
倘若是换了别人,相信这是士兵根本不会去听他说一句。
于是,那些投奔了满清的将领,只能硬着头皮颠倒黑白,将徐梁继续诬陷为反贼,“诸将士,莫要听徐梁胡说八道,他已经造反了。”
听见那些人的喊话,徐梁嘴角泛起了冷笑。
“哼!我若是造反了,岂会逼着陛下自焚?谁忠谁奸,大家心里没有一杆秤?如今我以三十万大军平贼,你们若是识相的,就赶紧扔掉手里的武器,别逼我将你们全杀了!”
徐梁的一句话,好比寒冬的坚冰,寒气逼人。
所有的将士不管心里服不服,全都怕了!徐梁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他是实打实的杀出来了。
“还不服!高燕给我杀了对方领头之人!”
听了徐梁的命令后,高燕抬起手里特制的火铳,一枪射杀了一个满清的探子。
“继续,凡是穿着军官服侍,不投降的,给我继续射杀!”
“该死的!”
见高燕和他的部下拿着火铳不停的在军中寻找军官,那些左良玉军中的军官纷纷下马,藏匿在乱军之中。
而那些军官的躲躲藏藏,让那些死守京师的士兵立刻动摇了。
再想想徐梁话,这些士兵更感觉情况的不对。
说徐梁造反,为什么最后逼死皇帝的却是我们的人?
“我乃兵部尚书阮大铖!我乃兵部左侍郎吕大器。南京守备军的将士们,我命你们放下手里的武器!不要反抗了!乱臣贼子是东林党和左良玉!”
“原来是左良玉害死了陛下!很多将士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武器,反而将武器对准了左良玉的兵马!”
“吕大器他不是高宏图的人吗?他为什么忽然背叛了高宏图?他莫非不担心徐梁入主京师,将他们东林党彻底灭了吗?”
左良玉军中的叛徒们大惊,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吕大器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反水。
还带来了兵部大佬阮大铖。
要知道高宏图可是许给了吕大器丰厚的报酬啊!他这是图什么啊!
他们谁都想不通!
读书人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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