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贤却没有笑,沉吟道:“陛下,未尝不可啊。”
皇贵妃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程贤却并不避讳这方面的问题,因为他没有子嗣。根本不会形成庞大的家族势力以影响徐梁的统治。而抬高皇贵妃的地位,也只是相当于从另外一方面提高女性的地位,让他们更好的在大明的社会中服务。
“如果官办梨园……”程贤试探道。
“那成本太高,”徐梁摇头道,“人力成本太高。咱们没那么多人投进去,所以还是走民间交易的路子。花钱请人写本子,雇各地在册戏班下乡演出。由地方官府按户口送票,这些戏班收票放演,户部根据他们收回来的戏票给钱。这样如何?”
程贤点头道:“那咱们只是花钱的事,倒不算麻烦。也免了与民争利的问题。”
“嗯,如此还可以鼓励注册,增加税收。”徐梁笑道:“花出去的钱其实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陛下,如今山东河南各商号的摸底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何时进行注册?”程贤又问道。他现在管着户部,对开源节流的事格外上心,如今已经废了各地关卡私关,只等着收商税了。
“人手不够啊。”徐梁叹道:“收税这事上看似简单,却像是拔萝卜带泥,关系到更大的一桩事上。”
“何事?”程贤也奇怪了。各地藩王随便拉两个家丁就可以开钞关收税了,难道朝廷大义还不如那些藩王?
“税法。”徐梁叹道:“收钱有两种,一种是让人咬牙切齿地交钱,一种是心甘情愿地交钱。李自成、张献忠可以不顾忌,我大明朝廷却不能不要脸面,让百姓唾弃。”
众人纷纷颌首,表示认同。不管怎么说,民本思想始终是儒家的根本,正所谓仁者爱人,君子若是不爱人,岂非伪君子?
“所以我想把该收的税都写清楚,让每个商人都知道该缴多少银子。京师防疫时候的税票也得推行下去,好叫有备可查。如果税吏敢滥收虐商,商人得有机会告他们;如果商人敢逃税漏税,官府也得有依据惩治他们,所以这套税法或不可少。
“还有便是这商税到底该怎么收才能做到两全其美,朝廷能拿到钱帕繁保民,商人也不至于因为税费过重而不能发家致富。以我大明当前的状况,税种该如何制定,税率该如何调控,都需要集思广益。
“最头痛的便是抗税抗粮。有些人心眼小到了极处,苟利国家分文不肯。都说神庙老爷贪财敛财,派税监矿监惹得天怒人怨。皇父任用君子,废了外派各监,结果呢?崇祯十年浙江一省茶税只有十二两银子,还有些地方收的税竟然不足以养活税吏!有举人、进士随船随车,连带着所有的商货都可以免税了……这种事我都没脸去说。从始皇帝至今,有哪个朝代如我朝这般窝囊的么?
“诸位是何等出身,百官是何等出身,这些大家都很清楚。根本原则还是公平,若是大明倒了,等流寇和东虏来了,别说银子保不住,就是人头都未必还能留着。这事几位老先生还是细细商议一番,咱们尽快也拿个章程出来。”徐梁说到税收问题上,也是有些棘手无策,索性结束了这次会议,让内阁好好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