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死地
双方之间的巅峰战力一夜之间,死的死,伤的伤,接下来双方必然要重新恢复单调的你来我往的攻城战。
这种绞肉机式的作战,是闯军最不想见到的,也是最恐怖的。
黄龙岗之上,黄韬和邵一峰眺望战场,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战事那么紧张,指挥使也未曾下任何一道命令,让他们出征。
尽管邵一峰一直跃跃欲试,却被黄韬严令禁止。
军令如山,只要没有指挥使的命令,哪怕是城池被攻破,配军营也不能有任何的行动。
昨天晚上徐梁身受重伤,他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体内总是有莫名气机流转,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上次给自己治伤的老者,守候了自己一夜,给自己一直针灸,还将贴身珍藏的一颗灵药给自己吃了,这才保住性命。
徐梁问询大眼儿,老先生去哪里了,要亲自道谢。
大眼儿回应说道,老人家下城休息了,说徐梁只要能守住城池,便是对他老人家最大的感激了。
徐梁在城头稍事休息,此时天空还没有放亮,徐梁便吩咐妇女将金汁烧好,壮丁将武器和物资搬运上城头。
伙夫们准备热腾腾的饭菜,准备迎接大战。
等到天空还没有大亮,将士们已经吃饱。坐在地上,安静的保养着手里的武器。
近战的士兵用磨刀石磨砺兵刃,而火铳手则默默的数着手里的弹丸。
就在这个时候,城下战鼓终于响起。
徐梁手搭凉棚,在向下望去,只见城下三十万大军,尽数将白布条绑在兵刃,军盔,战甲之上,成就一片素色的海洋。
战死的刘芳亮被摆放在高台之上,所有人都认为身死的尚神仙,此时换了一身道袍,手持拂尘,手里撒着符咒,在高台之上走着奇异的步伐。
三十万大军尽数跪拜在高台四周,呜呜哭泣。
穿着孝服的刘传斌和一身白袍姜尚耒一瘸一拐的走上高台,姜尚耒一脸哀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刘芳亮面前,哭的跟泪人一般。
刘传斌虽然只是刘传斌的义子,但是多少年来,刘芳亮悉心教导,将所有的武艺,尽数传给刘传斌。
两个人虽然名为义父义子,实际上与亲生父子没有任何区别。
高台之上刘传斌哭的最为难过,几次昏厥过去。
姜尚耒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最后额头都磕的紫青。
正在施展符咒的尚神仙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辛,嘴角的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高台之上。
士兵想要去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往日里仙风道骨的尚神仙,此时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每走一步,都费劲全身的力气。
将士们也呜呜的哭喊着,此时他们才想起,昔日里拿严肃的大帅刘芳亮对他们到底有好。
如果不是大帅,他们怕是早就成为村边的枯骨了。
等到昏厥过去的刘传斌再次醒来的时候,姜尚耒爬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刘传斌脸上露出了凶狠之色,从高台的祭坛上点燃了一副火把,骑着马径自奔跑到了物资堆积如山的营盘。
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将火把扔了上去。
先是春风点燃了一部分粮草,接着便是猛火滔天,堆积如山的粮草全都被烧着了。
三军将士一脸迷茫的看着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的粮草,一会儿的功夫便明白过来了,纷纷露出了恐慌之色。
甚至有人忍不住去提着水救火,却被亲兵用刀枪赶了回去。
刘传斌重新回到高台之上,大声喊道:“将士们,如今我一把火烧了我们所有的粮草,今日若是我们不能攻破真定府,我们三十万大军定然会崩溃!城中的贼人徐梁会将我们像是撵野猪一样的杀的一干二净!
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退路了。要么你们今日与我杀入城中,为父帅报仇,将城中所有老幼,牲畜,将士杀的一干二净,要么你们陪着我一起死!”
“杀进去!杀进去!”
“杀的他们鸡犬不留!”
已经完全没有退路的将士们,拼了命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
此时每一个闯军的将士都猩红着眸子,像是一只只走入了绝境的饿狼。
此时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攻破真定府,给大将军报仇,将城中所有人都杀光!
只有这样才能报仇,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姜尚耒看了一眼尚神仙,尚神仙的步伐更加卖力了。
“放炮!”
数十门摆放整齐的大炮轰轰炸响,炮弹不停的飞向真定府城头。
徐梁赶紧吩咐士兵将弩车,投石机,火炮搬下城去。
纵然是这样,城头之上的很多物资也被火炮毁损了不少。
闯军是不会用火炮的,因为在放炮过程中,他们起码炸膛了二十多门火炮,这些火炮给真定府造成了不少损失不假,但是他们的损失更惨重。
可是就是这样,闯军的士兵也不曾退却,他们排着队去点燃引线,装填弹药。
一枚枚炮弹跟雨点一样落在城头。
城头之上的士兵都趴在地上,或者躲入藏兵洞中。
将士们的脸色惨白,当三十万大军集体发生的时候,他们是极其恐怖的。
那炸得城池都震动的火炮威力是极其震撼的,有些炮弹飞过城头,落入民房之上,顷刻间就让瓦檐横飞,草木骤燃。
城中火焰滔天,到处都是大火,本来准备就绪的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