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桑不惊反喜,既是迷阵,敌人被迫现身,恰恰证明他们找到了阵眼。
夏召舞奋力出手,玄气卷过,水火交加,竟是锐不可挡。小凰、鸾儿从两旁侧应,让她放手而为。众兵士齐心协力,沿途虽然倒下几人,却是一丝不乱。
他们朝那团光亮一步步的逼近。
眼看着就要破阵成功。
忽地,天旋地转,光球消失,庞大的压力急涌而来,周围伸手难见五指。昏暗之中,却又有道道血光飞过,身边一下子又倒下几人。
夏召舞大惊,这番情形就跟她刚才独闯迷阵时一般无二,杀机四伏,敌人无处不在,自己却连敌人的影子也无法摸到。她咬着牙道:“怎么办?”
刘桑道:“没问题。”
怎么会没问题?夏召舞正要怒问,却又把几乎要吐喉而出的怒叱硬生生压了下去,低声道:“真的没问题?”
说话间,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白虹般的光芒一闪而过,爆出凌厉的剑气,紧接着却是“砰”的一声,发出琉璃破碎般的震响,周围黑暗就像镜子碎掉一般,一片片的瓦解,现出驿站,却又连本是完好的驿站也向外崩落,残砖落瓦,一圈又一圈的散落在他们周围。
几名童子本是藉着黑暗冲向夏召舞,黑暗破碎,虽已入夜,又值微雨,他们的身影却依旧清楚的显现出来。夏召舞身子一转,焰光一闪,刹那间杀了两人,小凰与鸾儿合力,又杀一人。
再一看去,两丈之外的地上,夏萦尘抱剑立在那里,面前散落着一颗碎裂的宝珠,身边倒着四名身首异处的童子。
刘桑松了口气,十八童子强行变阵,果然被娘子找到机会,一举破掉阵眼。
十八童子一下子死了七人,剩下十一人亦全都露形。他们虽然身形诡魅,又不惧死,但没有迷阵的帮助,显然无一人是夏萦尘与夏召舞的对手,在众兵士的配合下,死的死伤的伤。
遥远的黑暗中,传来几不可闻的哨声,残余的几名童子身形一纵,逃往远处。
夏萦尘道:“追!”这十八童子全无感情,诡异却又木然,显然是有人在他们背后指挥,不管血狱门为何要找上他们,以血狱门的行事作风,既已为敌,绝无妥协余地,是以除恶务尽,不可有丝毫犹豫和怜悯。
漆风夜雨,秋意如刀。
夏萦尘的剑气比冰更寒,比雪更冷,疾追上两名童子,一剑一个。
两名童子都未反抗,因为隐藏在暗处的主人,给他们的命令就是“逃”。
所以他们只知道逃。
杀死这样的孩子,真的有必要吗?
夏萦尘没有去想这样的问题。
因为如果死的是她,这些孩子是绝不会去想这个问题的。
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前方是一个峡谷,谷中弥漫着血气。
夏萦尘打起jing神,小心戒备,血狱门yin险狠辣,她自然不敢轻敌。
追着最后三名童子,她保持十二分的jing觉,跃入峡中。
前方却传来一连串的兵刃交击声,紧接着就有一道劲气向她轰来。
果然有埋伏?夏萦尘一声冷笑,剑光一闪,冰晶乍现,破入对方劲气。
对手蓦地一惊,金枪一横,勉强挡住雪剑,失声道:“太玄冰晶法?”
竟是熟人?夏萦尘心中亦是诧异。
两侧有敌人强行袭来,她身形一旋,妙不可言地退开半丈,回手虚按,让远处追她而来的夏召舞、刘桑、小凰、鸾儿等人暂且止步。
“莫非是萦尘世妹?”雨夜中,一名锦衣青年挡住yu扑上前的数名侍卫,排众上前。
夏萦尘轻叹一声:“果然是殿下。”
雨夜中,锦衣青年身形狼狈,身后侍卫已是伤痕累累,峡谷中倒着许多尸体,那三名童子也死在地方,显然是在刚才冲入峡谷时,被锦衣青年和这些侍卫所杀。
锦衣青衣流露出苦涩的笑容:“连你也来杀我么?”
夏萦尘缓缓收剑,缓身施礼:“萦尘不敢。”
……
***
远处,刘桑看着微雨中看着娘子与那俊郎而又一身华贵的青年交谈。
他看到两人从敌对而至缓和,娘子对那人的态度似乎颇为尊重。他低声问:“那人是谁?”
夏召舞张口yu答,眼珠子一转,却又轻声道:“他是姐姐以前喜欢的人。”
刘桑一僵。
夏召舞怪笑道:“姐姐以前原本是喜欢他的,但我们两家乃是世仇,他们一辈子也无法在一起,姐姐绝望之下,这才选择比武招亲。”
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刘桑心中满是苦涩。
就算娘子跟那家伙不可能在一起,但一想到她心里竟然有了别人,他就觉得完全不是滋味,尤其是那人举止温文,一看就知道是贵公子,哪像自己diao丝一枚。
他看到夏萦尘向他与夏召舞招手,虽然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却还是叹了口气,与夏召舞一同上前。又在心里想着,不知道娘子把自己的丈夫介绍给她有情无份的旧情人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触?
她有没有告诉他,她与她的小丈夫其实是有名无实,什么也没有做过?
慢慢地走到娘子与锦衣青年面前,只听娘子柔声道:“这位是大王子无伤殿下。”
竟然还是白凤国的大王子?原来不只是富二代、官二代,而是王二代啊,那自己跟他更是没法比了……咳,奇怪,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却听夏召舞惊讶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