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阳城被破,4000余大军全军覆没,乔义昌及夫人失陷的消息,当即被逃出去的人传达开来,快马送到广昌城下孙林联军大营和山海关,立刻激起了轩然大波。乱世生存的势力都有着一整套缜密的安排,发生的每一件事自然会通过相应渠道到达该知道的那里。
广灵孙家、蔚城林家此次出兵南征,只以“校尉”的等级来安排的,没有一个家主级别的出任。毕竟两家一直是竞争中合作的关系,谁也不会放心把手中军队交由对方。谁家的人当主帅也不合适,所以能拿主意的都还在广灵、蔚城。
这里沿袭大乾管制,军职分为校尉(两千人)、营尉(千人立营)、左右尉(五百人为部)、都尉(一百人为都)、屯长(五十)、什长(十人);校尉至左尉加设参军,为校尉参军、营尉参军、左尉参军,军职系统分为九级,校尉之上以正号将军或者杂号将军统领。
这些官员们聚在一起,他们中品秩最高的不过校尉,一名蔚城的营尉参军孙临建议说:“今局势败坏,乔太守不知旦夕,而此处逆贼急切间未能全靖,下官以为应立即请孙翰文校尉总督军事,并急募广灵、蔚城各营卫军,围剿柱国逆军,是为上策。”
孙氏家族虽坐拥广灵一郡之地,然而内部派系矛盾重重,嫡子孙翰文生xing卤莽暴虐,志大才疏,却有个有本事的娘,更有涞阳乔家的照应。长子孙翰仁虽然有雄才,却不是庶出的,不列族谱。但深为其叔孙膺德所喜,孙膺德乃范阳李家的平虏大将军,势力雄厚,实为李家在西北的代言人。身后有孙膺德支持,孙翰仁也一直不落下风。【92ks. 】家主孙膺周体弱多病,有心无力。广灵表面为一,实则为二。下面各有一派人手明争暗斗。
另一个长须老家伙不屑一顾地瞥了那人一眼,“说得轻巧!据报涞阳城下已有万余逆军,且有妖法,涞阳城已破,远水不解近渴。再征卫军有甚用处?不过是羊送虎口罢了。”老家伙是校尉参军,校尉参军比营尉高上一级,自然有资格参加绝密之议,知道孙家上面的人不对付。
“依邓校参看,何如?”
“老夫以为,当务之急在于谈判,可择一成稳老练之人为使,另举全军之力,徐徐压制之,逼使之议和为妙。”邓耘山是林家的人自然不想白白损失兵力。
“乔太守虽生死不知,但以逆贼的一贯行动来看,他们不是仅仅索要赔款而已。而是所谋甚大,”另一名小右尉见识倒很不凡,“我以为孙大人说得没错,我们要当机立断、采取行动,孙翰文乃当世名将,现却投闲置散,应召其来控制局面,不使事态恶化;另一方面,得用飞鸽向家主告急,让上面来处理此事,现在时间紧急!无论如何处置,都不能坐等逆贼回复兵力,来攻打我们,一口一口吃掉我们!”
这个家伙说得兴起,还摇头晃脑。
“哼!”孙临冷哼一声,道:“还当世名将,难道在座的都是土鸡瓦狗不成?何人领军,zi you家主决定!你一个小小右尉有何资格决定?你却是何居心?”
“我林家大军自有如何动作,自有分寸,不劳孙家cao心!”邓耘山也十分不高兴,说时间紧急分明就是批评“议和”之策嘛!
众人正议论到紧张的关头,忽然有快马来报,“昭武校尉孙翰文车驾稍顷可达。”
这里的振威校尉——孙泽尧大惊失se,立刻站了起来,“翰文少爷来得这么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都焦急起来,同级的蔚城校尉林越夫揪着胡子,也站了起来迈步帐外道:“还不快去迎接?”
孙泽尧、林越夫于是带领诸多文武职吏,前往辕门外迎接。
还没等他们赶到辕门,孙翰文的马队已经迎面过来了。众人连忙站在路边,谁不知道这个孙翰文少爷的威风啊?别的不说,这营内严禁骑马奔驰,否则自有“七禁令五十四斩”的军纪来伺候你!可人家不照样跑马?
孙翰文脸se苍白,一看就是酒se过度,身上还穿着一套十分华丽的烂银甲,却戴顶镶玉的绸帽,显得不伦不类。看到众人迎接,他直奔过去,才命令手下停住马,高踞马上,这时一个亲兵赶紧跑过来,跪在马边,弯腰趴伏在地上,甘心做下马石。另几个士兵赶紧抬上毯子垫在地上,防止脏了脚。这一折腾,大批文武职吏都回头跑过来了。
孙泽尧率先迎了上去,“见过孙昭武,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实在该死!”本来校尉没有名号的,但他看孙翰仁讨了个李家的杂号将军,叫宁远将军。非要不可,只好起了个昭武校尉,自己给提拔了个校尉,一时被军中传为笑谈。
他听到这句问话,哼了一声,没有作声,在两名唇白齿红的小侍童的搀扶下,走进中军大帐,随即一屁股便坐在了中间的大椅上,先品了口茶,再慢悠悠地道:“啊呦各位大人,你们恐怕也知道涞阳失陷的消息了。”
“不错,孙昭武,难道说,您这……”
孙翰文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当然就为这事了!这出兵一个多月了,还没打下广昌!也不知这么多人干什么吃的?”
林越夫连忙苦笑道,“广昌城防坚固、粮草充足。我军为了防备敌人来援,不能尽全力……”
孙泽尧一听坏事,赶紧打眼se给下面的人,只见那孙临,脸上堆起了献媚的笑容道,“我军接到涞阳失陷消息,已经采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