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空时,江舟都在醉心汲取其中大道妙法。
就算如此,所得也不过沧海之一粟。
“使者,使者……使者!”
恍恍惚惚间,忽闻几声呼唤。
江舟自神游之中惊醒,就看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个个脸色古怪。
一个官员拂袖叱道:“陛下驾前,如此失礼,实不成体统!”
“好了,使者远来,想必劳累,当是无心,不必苛责。”
李世民缓声笑道:“使者,可休息足否?”
江舟讪讪一笑:“小民确是身心俱疲,失礼之极,陛下恕罪。”
李世民笑道:“使者……呃,朕还不知你姓名?”
总算记得问了。
江舟暗暗吐槽,口中道:“小民姓江,草字一个舟。”
“江舟?江上秋泓光似镜,泛我扁舟,照我清影,好名字,倒与你相得益彰。”
李世民念叨两句,若有所指笑道。
旋即正色道:“适才通化真人参你闯入玉府,杀他弟子,可有此事?”
江舟道:“陛下,确有此事。”
“你可有辩解?”
江舟道:“回陛下,此二女手段残毒,在大荒以邪毒屠灭大人国上下,老弱妇孺皆命丧其手,波谷山中血流成何。”
“小民深受大人国之恩,岂能容此恶徒逍遥在外?”
他抬头看了一眼通化真人,冷然道:“小民倒是有两问,一问通化真人既是道门真修,道德之士,怎会收留此等丧心病狂之恶徒?”
“二问真人又为何纵容门下弟子,与豪绅勾结,借天灾大祸,坑害百姓,大肆敛财?”
“大荒离我大唐遥遥亿万里,途中凶险无数,你能不辞艰险,追凶至此,实属难得,也是知恩义之人。”
李世民点头道,旋即又看向通化老道:“通化真人,江舟这两问,你又有何辩解?”
通化真人不紧不慢道:“陛下,我神雷玉府弟子皆有玉册名录,那玄玉道人,并非我神雷玉府弟子,只是不知从何得了我玉府雷符,在外借我玉府之名,招摇撞骗。”
“至于那朱氏二女,贫道只是于定中算得与其有一场师徒之缘,故而收之。”
“这位江道友所言,屠灭大人国之事,贫道却未得见,也不过是其一面之词,何足为信?”
通化真人淡淡然地说完,看了一眼江舟:“贫道想问一句,江道友可有何明证?”
哼,耍无赖,你耍得,道士也耍得。
真以为道士就都是老实人吗?
老实人能活到他这把岁数?
老东西!
江舟心中暗骂。
证据,他还真拿不出。
不是他没办法,而是江舟知道,这老道既然打定主意耍无赖,以他的本事,无论自己拿出什么,这老道也会有说辞。
就算他以取月之术重现,对方也能说是邪术栽赃嫁祸。
“既然你二人都没有证据,那朕就将此事交有司审理,待水落石出时,朕自有决断。”
“你二人意下如何?”
李世民也看出来了,二人僵持之状,也正是他所乐见。
神雷玉府来历非同寻常,而且他此时也正有倚重之处。
那使者江舟是崔氏之案的“证人”,也出不得差错。
如此正合他意。
通化真人躬身道:“谨遵圣谕。”
江舟也无所谓地道:“陛下圣明烛照,定能给小民一个公道。”
他的本意就是杀了那两个女子。
如今目的已达,该考虑的是如何自保,而不是怎么钉死神雷玉府。
那不切实际。
此事暂时就这么了了。
至于什么有司审理,那得看李世民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才可能有结果。
江舟倒希望李世民永远别想起来。
一日没有结果,他一日就是涉案关键人物,就一日处于大唐的庇护之下。
在此之前,他就是安全的。
接下来就没江舟什么事了,殿上君臣的话题又转到了渔阳崔氏上。
虽然说的是渔阳崔氏,话里话外,却都是在往大了扯,没多久就扯到了清河崔氏,然后就是与崔氏相关的世家……
江舟不用听都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这种事,他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听,还是躲远点的好,要不是李世民没有发话,他不好离开,早就溜了。
谈及崔氏,就不免说到如今大旱蝗灾。
听得出来,李世民对此十分头疼。
主要是此间风雷雨雪,俱都控制在天庭之手。
听那意思,那蝗灾也是出于一个什么蝗神,亦是天庭神属。
如此看来,江舟估计并不是李世民没有手段降雨,就算真是如此,那个所谓的蝗神,总不至于对付不了吧?
只不过是他不敢冒着惹怒天庭的风险罢了。
过了许久,李世民再度开口,矛头却是落到通化老道身上:
“通化真人,朕听闻,你神雷玉府乃雷部正神法统,能发雷电之威,有行云布雨之能,不知可否显一显神通,为朕解此烦忧?”
还是来了。
通化真人暗叹一声,说道:“启禀陛下,我玉府所掌,乃玉府之雷,欲行云布雨,却非得有玉帝法旨,使三十六雷令齐发,三十六雷鼓俱响,方能有云雨降得,”
“否则,便只闻雷响,只见电闪,虽有威神,却于此大灾无补。”
“非贫道不愿出力,实乃无此能为,还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面露疑色:“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