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此事若闹到官面上,恐怕会对将军不利啊?”
军帐中两个声音,一个略带担忧。
“哈哈哈哈……”
另一个粗豪的声音大笑道:“所以说你不懂。”
“那帮子捞什子的酸丁和牛鼻子不都有说过?这就叫什么损有余,补不足。”
“老子拿的都是那些家里粮多钱多的,那些人为富不仁啊,藏着这么多钱粮干什么?一家几口人能吃多少?”
“拿一点过来对他们有什么害处吗?没有嘛!”
“还不如拿出来救济一下咱们这些流血又流汗,保他们安宁的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这道理,那些戴高帽的心里都敞亮着呢,哪里会拿这种事来与我老元为难?”
另一个声音恭维道:“将军英明。”
粗豪声音道:“我老元还用得着你拍马屁?行了,你在这儿看着这些崽子,本将军要回府了。”
“老子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还发钱发粮,要是有谁还闹出什么事来,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南州霸府现在虽是一盘散沙,可也正憋着一股气,别惹毛了人,闹将起来,也是个大麻烦。”
江舟幻梦身听到里边动静,连忙提了一口气。
身形如云一般横着飘了起来,几个旋转,便如烟般远远躲出了数十丈外,藏到了一个营帐后,遮住身形,凝神摒息。
两个披着黑甲的人已经走出军帐。
江舟看清当先那人的容貌。
没有什么意外,和他的声音一般粗豪。
魁梧的身形像是一头黑熊般。
满脸的络腮胡子,像是一根根钢针。
长得凶神恶煞,一身血气雄厚之极,行走之间隐隐有山倾地动之势。
即便江舟已经离得极远,都感受到一股慑人的气息。
此人应该便是元千山了。
果然厉害。
他在李玄策身上都没有感受过这么可怕的气息。
不过此人也未必就能比李玄策强。
李玄策此人高深莫测,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一身精气神都十分内敛,不显山不露水。
元千山却是完全没有丝毫遮掩,他站立的地方周围虚空都微微扭曲,一身血气都几乎透体而出。
“嗯?”
走出营帐的元千山忽然又顿住脚步,四处张望。
“将军,可是有何不妥?”
元千山一双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摇头道:“没什么。”
“对了,日子快到了,你找几个嘴巴紧的兄弟,把那批金银给那几个东西送去。”
他对身后那人吩咐了几句。
然后骂骂咧咧道:“入他娘的,也是晦气,老子的血也敢喝?”
“要不是不想节外生枝,老子早晚要干掉这几个东西。”
江舟看着元千山骂骂咧咧地离去,心中已经微微松了一口气。
隔着这么远,他现在几乎就跟一个死人一样,居然还差点让他察觉。
想着他离去前的话,也不及多想,身化云烟,潜出了军营。
他早已打听了这元千山的落脚处。
这人极好享乐,与士兵同吃同住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
他拢络士兵,靠的从来不是这种手段,而是大把大把的撒钱。
他平时根本不会长时间待在军营里。
而是在吴郡里有一座豪奢的大宅。
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元千山的前面,又潜入了那处大宅中。
在几个隐秘的地方各埋下了一张纸人。
然后又潜进元千山的卧室,留下了一张带着兰花幽香的信笺。
事实上他这两日不仅是打听了元千山的住处,甚至已经连续数次趁他不在,潜入其中摸了个透。
连他藏宝之地都摸了出来。
其实并没有花多大力气。
这元千山自恃勇力,又有大军在握,自负得很。
他的藏宝就光明正在地堆在卧室隔壁的一个厢房里。
江舟幻梦身在做完这一切,便进入了这藏宝的厢房中。
在满目的琳琅奇珍中,打开了其一个盒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远在肃靖司的江舟本体通过露泡看着,露出一丝微笑。
心念一动,幻梦身竟然化作一道浮光钻入盒中,变成了一尊白玉雕琢,手持玉剑的仙人。
而在他面前的桌案上,也放着一尊白玉仙人,正好便与幻梦身所变化的那尊一模一样。
其实从王重光来告状依始,江舟就生出了一个念头。
他看上元千山那三万霸府兵了。
这听起来就是个天方夜谭。
小小一个肃妖校尉,与掌兵差着十万八千里,何况还是三万霸府兵?
就敢觊觎一个霸府将军手中的兵权?
说出去都能笑掉人的大牙。
不过江舟越了解,这个念头就越强烈。
他要的,并不是三万霸府兵的兵权。
只是想得到一个机会,调动元千山手里那三万霸府兵。
自从五里驿回来后,他就有种强烈的预感。
南州的宁静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尽管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大稷也远还没到风雨飘摇之时。
对天下各地的掌控依然是极为牢固。
但江舟是一直在追查密谋造反这件案子的幕后牵扯的。
他不知道帝芒有没有察觉,但以他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个幕后黑手不动则已,一动必是石破天惊。
即便帝芒有所察觉,恐怕也不可能能轻而易举地镇压下来。
即便可以,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