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一声梵音陡然震响,几乎震动了半个阳州。
江都作为阳州之中,更是首当其冲。
不久之前因为宝月和尙和江舟之事,表面上才刚刚平静下来的江都城,又被掀了起来。
“六字大梵咒!”
同样的惊呼从许多地方响起。
尊胜寺,红衣法王与妙华尊者不欢而散,正从佛殿中走出。
却突然听到了这一声梵音,神色微变。
六字大梵咒,字字神通,能令人皈依。
如“唵”字咒有无量庄严法力,如天地初开,一缕光明初现,能令人目见佛陀。
“呢”字咒如晨钟暮鼓,祥和庄严,能净人神魂,消人欲念,多少恶贯满盈的魔头大盗就栽在大梵寺这一声梵咒之下,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眼前这“叭”字咒,也一样有皈依之神通,却是重在镇压、封印,以无上大法力镇封“邪魔”。
观此动静,竟是在荒野之地传来。
这是震动了半个阳州啊!
如此三通,必然是有大梵寺入圣神僧在使出这六字神通,还不只是一位!
红衣法王心惊之下,喃喃自语:“是何等样的‘大魔头’,竟能让大梵寺如此兴师动众?”
“该不会是那宝月在小江那铩羽而归,折了面子,又回去搬来了救兵吧?”
“不对……时机不对……”
他之所以说时机不对,就是因为刚刚那不可测度的“天威”。
那是做不得假的,有这“天威”庇护,大梵寺不会轻易动小江。
就算要动,也绝不敢这般光明正大。
“是守陵人?也不对,若是守陵人,就不只是大梵寺,恐怕这些正道仙门,已经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不是小江,不是守陵人……”
红衣法王忽然两眼一睁:“是那癫僧!”
“不行,贫僧得去看看,”
他面色一阵变幻,旋即大步出了尊胜寺。
……
红衣法王来到江宅,刚想叫门,却见大门刚好打开。
出来的人却是让他脸色一黑。
神色有些不情愿地道:“喂,你家主人呢?”
铁胆一瞥,顿时乐了:“哟,这不是大粽子吗?”
红衣法王怒道:“呸!你这糙汉!贫僧乃得道高僧,你区区一个下仆,怎敢无礼?”
“我呸!就你还得道高僧?”
铁胆毫不示弱地喷了回去:“也不撒泡尿照照,咱俩到底谁糙?”
“你!”
红衣法王瞪着眼,胸口起得起伏不定。
一向都是他倚糙卖糙,用一副憨憨的模样示人,占人便宜,现在遇上这家伙,倒反过来了。
好不容易吞下一口气,黑着脸道:“贫僧不与你计较,你家主人呢?”
铁胆眼珠子转动,还想再为难他一会儿,院中却传来江舟的声音:“铁胆,让人进来。”
“哦,知道了公子!”
铁胆应了一声,朝红衣法王撇嘴道:“算你走运,进去吧。”
“……”
红衣法王一脸晦气,一言不发地擦身而过。
生怕这糙汉又出什么幺蛾子。
进入江宅,便看到江舟正站在院中,抬头望着一个方向的天空。
那片天空都被佛光映成了一片金灿灿,其中隐约可见梵咒闪烁,种种妙相于其中变幻。
红衣法王开口道:“江施主果然是大将之风,这个时候竟还能如此淡然。”
江舟头也不回:“和尚是来看江某惊慌失措的丑态吗?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红衣法王忙道:“江施主对贫僧误会太深了,绝无此事!”
天边那片佛光,并没有维持多久。
从红衣法王赶过来,到佛光消失,也不过约摸盏茶时间。
眼见那边似乎已经恢复平静,江舟收回目光,回过头来:“和尚,你来做什么?想找回场子吗?”
红衣法王连忙摇头:“妙华做的事,他自已去承担,与贫僧无关。”
“看来江施主已经猜到了吧?那位癫前辈怕是陷入大梵寺高僧的合围了。”
江舟反问:“那又如何?”
红衣法王道:“江施主,据贫僧所知,大梵寺多年来,一直在追索那位破寺而出的高僧下落,若那位癫前辈真是其人,大梵寺怕是不会放过他,江施主可千万莫冲动。”
江舟如何不知?
刚才梵音震响之时,癫丐僧不知用了什么神通,他的声音竟突然从自已心底响起,对他一番告戒。
要不然以他的性子,见了这动静,恐怕少不得要探寻一番。
癫丐僧估计是看透了他的性子,告戒他不要去理会他大梵寺的恩怨。
说他“偷学”金刚九会的事,大梵寺今后也不会再来追究。
江舟不知道癫丐僧哪来的自信。
但他听从了告戒。
没有去管那边的争斗。
却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已就算想管也管不上。
至于以后……
只希望癫丐僧的自信不是狂妄,别落到那些和尚手里……
江舟朝红衣法王道:“和尚,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这……”
江舟的反应太过淡然,反倒让红衣法王有点不知所措。
只好道:“最近阳州怕是不太平,江施主虽然出身高门,但毕竟根基不在此,难免人单力薄,若要用得着贫僧的地方,只管开口。”
“就当是……贫僧为妙华之事,向江施主聊表歉意了。”
江舟点点头:“好说。”
红衣法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