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石?”
江舟心中更加疑惑:“此物虽是刀狱大阵之枢,但离了大阵,却也不过是一块石头,”
“他人得了去,非但无用,反要被其上无边血煞所伤,这些人夺他作甚?”
镇妖石确实只是明神十八阵的阵石,离了大阵,全然无用。
这无数年月下来,也不知道浸染了多少血怨煞气。
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在肃靖司执刀的人都需要定期服用解煞丹方能勉强保命。
就算是道行高深之辈得了去,也不过是个负担,根本没有别的用处。
这次鹤冲天却让他失望了。
只见他摇摇头道:“这个就不是我鹤某人能知道的了,你想知道,只能自己去查,不过……兄弟啊,听我一句劝,这事你就当不知道,”
“哥哥我跟你说这事,不过是让你自己防着点儿,别让人坑了都不自知。”
“你若真要究底,我也劝不动你,便再告诉你一事,”
“当年真魔出世,阳州千里赤地,连你们肃靖司,也险些被人掏了老巢,这事你应该知晓?”
江舟点点头,心中暗道:又是与那真魔有关。
鹤冲天继续道:
“当时那真魔差点毁了刀狱,其后请来尊胜寺帮助重建刀狱,但是受皇帝老儿之命,居中调度,总筹刀狱重建之事的,却是怀右朱家,当朝地官司徒,朱九异。。”
“当初重建刀狱,从天下各地搜罗了无数宝材,也不知为何没有用朝廷军队押运,而是从江湖招徕高手护送运入江都,才让我知晓。”
“若我所料不错,江都刀狱中的镇妖石,便是在那时候被换掉,经手的人,就是这朱九异。”
“当初朱九异此人,还只是个小小的地官府署官,经此事之后,却从此平步青云,”
“不仅娶了帝姬,短短十数年间,竟就升至六府地官之位,连带着他朱家人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飞黄腾达了,”
“他们怀右朱家虽说是儒门世家,本就家势不小,可圣眷如此之隆,你说若非他替皇帝老儿干了什么大事儿,又怎么可能?”
朱九异?
江舟回想起之前帝芒下旨同意他查朱家一事,还有朱一颢放火自焚,临死前所说的话。
如此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朱家当年替帝芒做了什么事,因此得了圣眷。
但到了今天,也不知是朱家太过张狂,解及了帝芒底线,还是帝芒本就有鸟尽弓藏的意思。
难怪,怀右朱家如此名门高第,竟然让他说查就查,一点阻碍都没有。
帝芒甚至不惜答应自己戏言一般的要求,御制三口“刑外之刑,法外之法”的青天三铡刀赐给自己。
这一切的根源,恐怕还在于镇妖石被调换背后的原因。
究竟是什么?
帝芒是想毁了明神十八狱不成?
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而且,江舟还记得,当初元千山跟他说过,明神十八狱不仅是大稷阳间之阵,更是贯通幽冥阴世。
乃是横贯阴阳两界的大阵,幽冥阴司受大稷人皇敕封辖制,一半都系于这明神十八狱大阵上。
若是毁了这大阵,难道不是能让幽冥阴司脱离大稷辖制,只有好处吗?
幽冥阴司为什么又会安排一个人潜伏在刀狱中,想要夺得镇妖石?
长乐公主这位皇女也想要镇妖石,为此还苦心孤诣演了场戏,把自己的心腹小白脸也送进了刀狱中。
究竟这镇妖石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珍贵之处?
“笃、笃。”
两人正说话间,房门忽然被敲响。
纪玄在门外说道:“公子,肃靖司归、卫二位将军到访。”
江舟与鹤冲天相视一眼,微一寻思道:“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因何事被关入刀狱?”
“嗨,”
鹤冲天摆了摆手道:“这事儿也怨不得旁人,也怪我自己太多事,无意中窥探了那长乐公主的秘密,被她找了个由头给弄进来了。”
江舟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也没有追问,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哥就是被人陷害了?我想个法子,与两位将军求个情,将你放了?”
归、卫二人若没来,他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让鹤冲天就此离去。
现在却不好这么做了。
鹤冲天却连忙摇头道:“不用不用!”
“我在刀狱中本就积了不少功劳,虚篷壶有话在先,这次又杀了黄云老妖,刀狱也关不了我多久了,正好,我也好有些事情没想通,回刀狱再待一些时日也好,不值当再让你去欠个人情。”
江舟知他是有主见之人,也不勉强,当下点头道:“既然大哥早有主意,我也不劝了。”
反正这个绿林头子看似粗莽,其实油滑得紧。
在刀狱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少半根毛。
而且,别看他跟自己兄弟情深的模样,这次还看似毫无保留地对他说了这么多隐秘,但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恶意肯定是谈不上,这点江舟还是相信的。
不过,其中未尝没有知道他的身份,想让自己来替他承担压力的意思。
这一点无可厚非,江舟也不会介意,反正他说的也都是自己想知道的。
鹤冲天没有跟他一起出去见归、卫二人,毕竟份属“官、贼”,见了面怕是会尴尬。
自己从后门走了,要回肃靖司继续“服刑”。
江舟自去前厅,见到了归、卫二人。
脸上已经堆起了笑容:“不知二位将军有何吩咐?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