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现错愕:“你、你什么意思?”
叶孤城轻声一笑道:“尔等聚众造反,叶某受人所托,来此捉拿尔等归案。”
“什么!?”
不仅是这人,千佛顶上,众人皆惊。
纷纷惊怒出声:“你是朝廷走狗!”
叶孤城没有理会他们,手腕挽动,天子剑倒背身后。
转向被他一剑击落尘埃的灭明尊者等人。
“和尚,叶某并不喜杀人,若不想此地血流成河,便束手就缚吧。”
“朝廷鹰犬!休想!”
“大家伙儿!咱们这么多人,怕他做甚?一起出手,杀了这走狗!”
“……”
千佛顶上,一时群雄震怒。
楚王殿。。
楚王转向江舟,摇头诧异道:“江舟,想不到,你竟是我大稷忠臣,对朝廷竟如此忠心耿耿?”
“叶孤城”此时所为,除了江舟授意,还能有何人?
江舟大义凛然道:“本官是身受陛下隆恩,难道不该忠于陛下,忠于朝廷?”
“倒是楚王殿下,身为人臣,亦为人子,却如此倒行逆施,谋朝篡位,叛君逆父,滥杀生民,不忠不教,不仁不义,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大胆!”
殿下诸臣怒骂。
江舟只视若无睹,一身正气,大义凛凛。
他忠吗?
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想抱大腿罢了。
不论如何不满,江舟都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最大的大腿,仍然是帝芒,是大稷。
哪怕如今天下动荡,这一点,也一样没有改变。
放着最粗的大腿不抱,天胡的开局不要,砸锅砸饭碗,另起炉灶?
脑子瓦特了?
仙门可以搞什么继稷室代天命,他为什么就不可以扶稷室续人道?
帝芒若想崽卖爷田,果真不要了这份家业,倒不如让自已来取了。
就算退一步说,今日情势,只是帝芒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故意为之,并非是想要放弃这江山,那就更好。
最后算总账的时候,他身为大稷大大的“忠臣”,总不能跟他过不去吧?
作为大稷中兴大功臣,他要那么一两座圣地做封赏,再讨一两个公主呃……,也不算过分吧?
虽是顽笑,但江舟确实是打着如意算盘。
做王莽多累?
学学霍光伊尹不好吗?
皇帝见了也得叫爸爸!
一群疯狗,想把桌子掀了抢食?
怕是没那么容易掀得动。
退一万步说,大稷真的亡了,也还有“叶孤城”。
要做大稷忠臣的是他江舟,可不是“叶孤城”。
楚王摆手令群臣静下,深深注视江舟一眼,才莫名一笑道:“大稷的忠臣贤良,可不是这么好做的,弄不好,连善终都难得。”
“住口!”
江舟厉声喝道:“忠义乃本性,岂可以利弊衡量?”
“姜楚,你乃大稷帝胄,知忠义便罢,连孝悌之道都能弃之!”
这话说得正气凛然,不知道的,定当他是忠良节气,刚烈风骨。
“再要听到你如此大逆之言,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纵然血溅五步,也要将你缉拿问罪!”
“……”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演技太过浮夸,别说楚王,原先惊怒交加的楚国众臣竟也息了怒火,脸皮抽抽。
楚国君臣如此,但千佛顶上群雄可没有这般见识眼力。
叶孤城一句话便让众人将他当成了大稷的鹰犬,如临大敌,却无人敢动。
因为就只是这一瞬间,地上已经多出了数十具面带血痕的尸体。
无一例外,都是一剑毙命。
一剑之下,数十个江湖顶尖高手尽殁。
令得众人再次想起此人通神之剑。
“尔等只有两个选择。”
叶孤城手挽剑花,甩掉天子剑上血珠,依然淡然笑道:“随叶某回江都城开封府认罪伏法,是生是死,堂前听判。”
“或是……此刻便上前领死。”
造反是灭族的死罪,真要去衙门听判,恐怕比死在剑下还要惨。
这根本就是一条路,一条必死之路。
“他娘的!左右是个死,咱们跟他拼了!”
一般人都知道怎么选,何况这些本就有血性的江湖绿林草莽?
“兄弟们,动手!”
群雄大怒之际,人群之中,那净世宗白阳法主也挺着大肚子,狠狠唾了一口,就要带着人杀上去。
却被钟馗拦在身前:“法主且慢!”
白阳法主怒瞪:“钟馗!你小子想干什么?”
钟馗忙道:“法主,且慢动手,可否给学生个机会,与他说上几句?”
白阳法主怒道:“你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钟馗殷切道:“法主,或还有一线生机。”
白阳法主盯着他看了一瞬,又看了叶孤城手中的剑一眼,终是心中恐惧,不敢轻撄其锋。
“好!本座便信你一回!”
说着,便抬头张口,声绽如雷:“本座乃净世法主!都给我住口!”
众人虽是有一拼之心,但终究是畏惧叶孤城神剑,都还只是在破口大骂,想着激起他人第一个出手。
净世宗的名头还是很有震慑力,这一喝之下,一片大骂声倒真是渐渐止息。
白阳法主看向钟馗,钟馗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群雄一见是个无名丑鬼,都不由眉头一皱。
钟馗无心理会,壮着胆子走上前来:“叶城主,学生钟馗,可否听在下一言?”
楚王殿中的江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