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在黄河沿岸,缓步前行。
眺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奔涌大河,随手掏出一粒小还丹,扔入嘴里,像嗑糖豆一样,嘎嘣一声咬得粉碎。
化为一股精纯的元气顺喉而下,瞬间遍及四肢百骸。
他的肉身已经十分强大,一颗小还丹带来的改变,已经微不足道,变化并不明显,只是稍稍回复些精力元气,提提神罢了。
但这架不住数量多,积少成多,量变积成质变。
上次得到的一百三十颗小还丹,被执剑会和郢都一行耽搁,到现在才只消化了几颗。
这东西少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多了起来,倒是很不好消化。
整整一天时间,江舟就这么不间断地当糖豆磕,却也只消化掉四颗。
一天三四颗的量,已经是极限了。
想将这一百多颗完全消化,怎么也得一个多月了。
这令他十分不满。
不过要是让别人知道,估计打死他的心都有。
一个月时间,增长一千三百年道行修为,还不满足。
就算是至圣,也会嫉恨得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他……
江舟出现在这里,概因肃靖司的卷宗上记载,水精曾在这一带水域出现过。
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
明知不大可能找得到,但江舟还是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结果却果然是如他所料,寻了一天一夜,也未见蛛丝马迹。
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忽见河上水天相接之处,有几艘渔船晃晃荡荡,朝岸边使来。
船虽晃荡,随波浮沉,却始终安稳前行,自如穿梭于波滔之中。
显见驾船者是极为老到的好手。
片刻后,便与江舟隔河相望,已清晰见人。
每艘船上都有数人,头前一船,驾船者却是一个老叟。
老叟站在船头,扬声叫道:“后生!可要过河否?”
江舟本无此心,但转念一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正要过河!可能劳烦老丈相送?”
“哈哈!”
“无妨!都是水上寻生计旳人家,同舟共济本是应当!”
“后生且候着,老汉这便过去!”
老叟笑声苍劲,言语豪爽。
脚下一条小舟竟又加速起来,如游鱼船在河上穿梭。
不过片刻,便来到岸边。
这船远看不大,近看还真不算小,靠在岸边,船舷都将将及腰。
也难怪能在这大河急流之中穿梭自如。
“后生,来,抓着!”
老叟见江舟身才虽高大,却生。
便在船头上探下一根杆来,让他扶着。
“多谢老丈。”
江舟也不拒绝,抓住长杆,老叟一用力,便将他拉了上来。
上了船,江舟不由赞道:“老丈好力气。”
老叟爽朗一笑,古铜色的肌肤皱起一道道如刀斧凿刻的深纹:“干了一辈子水上的活计,没有一把子力气,不早就饿死了?”
“后生且到舱中坐稳了,这黄河的水可有些凶,莫要掉下河去。”
江舟点点头,又谢了一声,便弯腰钻进船舱中。
“喂!那船家,等会儿!”
此时,一声呼喊远远传来。
这声呼喊中气十足,隔着老远就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隐隐生疼。
显然是一个血气极为浑厚之人。
江舟不由直起身,回头一看。
却见岸上远处有几个素色锦衣大汉,抬着一张大椅,后边跟着几个素纱女子,健步如飞,往这边疾驰而来。
速度极快,只见一团模糊人影,若非江舟眼力过人,也不能一眼便看清。
片刻间,便到了岸边。
“船家,我家公子要过河,你把船都停过来,船上有人也都请下来,这锭金子是就当船资,到了对岸,还有另一半!”
头前一个锦衣大汉甩手就是一锭金子掷了上来。
“这……”
老叟手忙脚乱地将金子接住,看着黄澄澄的金锭,干咽了一口唾沫,眼里透出一丝贪婪。
却又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江舟。
江舟笑了笑,转身走到船头:“姓林的,你好威风啊。”
来人正是故人。
玉剑城执尘剑主,林疏疏。
依然是那一副骚包的样。
“是你?”
林疏疏见到江舟,也颇为意外。
当下也不管老叟答没答应,朝锦衣大汉偏了偏头:“上去。”
几个大汉抬着大椅,一步迈出,便如一团素云般飘上了船。
“二位是故旧?那就好了,不妨一块儿过河!”
“哎~~都靠过来喽——!”
老叟说着,怕人反悔似的,就把金锭揣进怀中,又朝江面上吆喝起来,同时操起船侧的橹,就掉转船头。
林疏疏也不让赶人了,摆了摆手,锦衣大汉便将他放下。
待其他的船都靠过来,只留下两个剑侍,其余人都分别上了另几艘船。
林疏疏才疑道:“你怎会在此?”
近日,江都城的变化,他也早已得到消息,也知道现在真正执掌江都城的,就是眼前的江舟,应该没有这么闲才对。
江舟环顾浩荡大河,笑道:“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山河辽阔,你来得,我来不得?”
林疏疏翻起眼皮:“说就说,不会好好说话了?念什么酸诗?”
江舟也怼回去:“许你排场大,不许我念诗?”
“……”
林疏疏忽然发现自己跟这人耍嘴皮子有点